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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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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翌日中午, 心照不宣的两个人下了山。温铩羽说今日是当地的龙船节,来都来了, 不如顺便把节过了,参观当地好山好景转换心情,因此特地请了一位导游。

为显珍重这个节日,戎玉怡打开行李箱,将那条压箱底好多天的长裙拿出来。绸缎似的黑色吊带长裙上身,裙子本身就有束腰设计,不过以防万一晚上降温,戎玉怡还是在腰间系一条金色的针织开衫。

艄公早早在江边上等着。郁郁葱葱的山林或蜿蜒的河流, 船越往前开, 两岸的群山越排挤而来,这一带房屋以黑瓦房、木屋、挂脚小楼、黄土墙等为主,以吊脚房为最突出的特征,导游一大家子便住在依山傍水的吊脚楼里。

路上,艄公说吊脚楼木材主要是冷杉,盖房子时不需要铆接, 框架完全是用木头的尖头来搭起来的。戎玉怡感到很受冲击,这些房屋……就像是挂在山壁上, 层次清晰,高低错落, 有的按照山体地形的走向悬空半截在河岸之上。

这与她在江州、离岛所看到的一幢幢、一排排独立于环境背景的房屋结构完全不一样, 这里的房屋, 就像是依附山体而生的。楼的屋顶以飞檐为主, 通常由瓦片覆盖, 在建筑形式中表现出一种刚劲之美,呈现出一种自然的色彩, 仿佛身临世外桃源。

唯独一点,戎玉怡感到很担忧,这些房屋从外表看来岌岌可危,随时会被大风倾倒。

艄公笑着说放心,地基是石头打的,这种建筑构造十分稳定,土生土长在这里半辈子了也没见哪户人家塌过。又说了一些往年洪涝水漫的例子,戎玉怡这才放下心来,感觉很有趣,又问了许多问题,靠边上岸时仍不尽兴。

导游家是吊脚半边楼,在一个坡度较大的斜坡上,上下两级屋基,上面住人,

一行人在角楼会面,导游名叫福郭,妻子名叫芸珠。

吊脚楼的内部空间很大,戎玉怡自走进来便有一种被震慑的感觉,就像她第一次走进学校图书馆时的心情,难以呼吸,感觉像是被未知的力量威压。

在回廊旁等待午饭的间隙,戎玉怡望着外面缓缓的河水,手边是万字格的浮雕美人靠,基座上的柱子底部,有绣球、锯齿状的花纹。

“喜欢吗?”温铩羽凑近了一点问。

戎玉怡点点头,“感觉在这种地方待着,心灵会受到净化。”

“这么夸张?”他眉眼弯了一下,“看来是很喜欢了。”

戎玉怡不置一词。

她喜欢美丽的事物、人,如果说人一定要为一件东西而活,说为自己而活这种话是虚的,落不到实处,应该说取悦自己,有的人恋丑,喜欢所谓的‘啤酒肚’,还要美名其曰将军肚,大部分人是看破不说破。

可她中学时代追星时没少被人指着骂肤浅,戎玉怡不明白凭什么恋美就能被人理直气壮的骂。

现在回头再看,确实那个男明星除了脸一无是处,演戏一般,唱歌一般,人倒是很善良,经常参加赈灾活动,做公益活动帮助老人小孩,长得好看还善良,还要什么自行车?简直是天使啊,喜欢天使有什么错吗?

不过自从……天使人到中年,发福之后,她的爱愈发举步维艰,最后才深切意识到什么叫做,有一种爱,叫放手。

那是戎玉怡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外貌主义至上,就像有的人大脑机制设定了打游戏、看漫画、刷题、沉迷学术不可自拔,等,会心情变好一样,她看到漂亮的风景和人会心旷神怡,心旌荡漾,这种设定根植大脑,想要根治是很难的。

角楼尽头走出一大一下两个小孩,手里抱着笸箩,上面有茶壶茶碗。这两个小孩导游方才介绍过是兄长家里的孩子,大的叫阿贵,小的叫芳妮。

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两小孩在桌子那边扭扭捏捏推搡,又不敢让客人们察觉,因此幅度很小,又仗着客人听不懂家乡语言,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

戎玉怡看得好笑,这一幕像极自己小时候被家里长辈要求招呼来家里作客的陌生人,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如此胆小,不敢和陌生人说话。

最终是哥哥阿贵胜出,妹妹芳妮来到这两位陌生大人面前,小脸蛋都快憋红了,才憋出一个“gil”?

有茶壶茶碗出现在前,这个音不难理解。戎玉怡本想说好啊,一想可能语言不互通,头几乎要点下来,坐在一旁久不出声的男人忽然说了一句:“nangb gil(什么茶)?”

“gb!”芳妮回答。

“什么意思?”戎玉怡听得云里雾里,望向温铩羽。

他说:“这是虫茶。”

“?”

戎玉怡憋了一下,艰难发声:“什么意思,这茶是虫泡的?”

“不是。”温铩羽想了想,想出个接近两人现实生活的形容,类似……“猫屎咖啡?”

言下之意,是粪便泡出来的茶。

“我不喝。”戎玉怡干脆利落地表达。

温铩羽看了她一眼,忽然说:“这茶很有意思,据说是取自幼虫取食三叶海棠后产生的排泄物,全名叫三叶海棠虫茶,听上去是不是很美?”

戎玉怡摇头:“就算这么说,我也不会喝。”

他还要再劝:“当地特色,对人体有益,有清热解毒、消食健胃、提神顺气、消肿解渴等作用。笑什么?”

戎玉怡忍着笑意,说:“你现在有点像我太奶奶,说什么苦瓜芥菜下火,这不就跟凉茶差不多吗?我回去喝癍痧也是一样的。”

“没癍痧苦。”

“你喝过?”戎玉怡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一个重点,“你会当地话?”

“一点点。”温铩羽对小朋友一笑,比了个一。

那头阿贵立即倒茶。

茶碗端过来,温铩羽接过让她看:“你闻闻。”

色泽金黄明亮的汤色像茶一样,戎玉怡带着可信度存疑的眼神靠近,茶碗香气四溢。

倘若不说这是虫茶,戎玉怡能吨吨吨大喝特喝。

“试试?”

戎玉怡擡眼看了他一下。

“抿一口?”温铩羽又说。

戎玉怡有点挣扎,过了一会儿又想,反正平时动物内脏也没少吃,加之温铩羽说这是当地特色,既然是当地特色,戎玉怡鼓起勇气一咬牙点了点头,就着他的手,低头贴着碗边小心翼翼抿了一口,仿佛碗里有虫。

浅尝一口,顺着喉管滑下去,心口漫开一阵温热,她微微砸吧砸吧嘴巴,入口和平常喝过的茶没大差别,没有预料中的怪味,咽下肚子后味蕾留香,醇香甘甜,胸腔宽舒。

见她不是很抵触的样子,温铩羽笑:“还不错吧?”

是不错。

戎玉怡觉得有点儿别扭,幅度很小的点点头,“好喝。”

两小孩做完长辈交代的工作,逃也是的离开回廊。温铩羽把手中那碗茶给戎玉怡,自行重新倒了一碗新的。

戎玉怡拿出相机来拍了几张照片留作纪念,遗憾的是相机里的相片无论是画质还是色彩都与现实大相径庭,拍了几张后戎玉怡的热情便渐渐消退,无不叹惋,这种美景一生估计也就只能见到这么一次,太可惜了。

午饭亦在角楼用餐,跟了一路的墨超和咯仔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福郭常年做导游,精通汉语,招呼着老板们敞开了吃。

满桌佳肴,戎玉怡却不知怎么地没有胃口,倒是偏爱边上香甜松软的白糍粑,就着鸡汤勉强果腹。

一个白糍粑一碗汤下肚,戎玉怡拿着相机离席,借口自己想拍点相片。

咯仔被使了个眼色,遗憾地放下碗,跟了过去。

戎玉怡内疚道:“不好意思啊。”她没想到温铩羽这么谨慎小心。

咯仔摸了摸脑袋:“说什么啊阿嫂,还是托你跟老大的福,我才能见世面,能吃这么好的东西。没跟老大之前,我连路边牛杂都不敢多看一眼,怕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流口水流到死的人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廊处,戎玉怡抱着相机绕到另一头,发现这一面是陆地,人声鼓噪,熙熙攘攘,戎玉怡眼尖,看到不远处有一户卖糕点的。

戎玉怡回头,两人对视一眼。

戎玉怡嘿嘿一笑,不约而同地往楼下走去。

店里有饭有糕点,戎玉怡不太想吃饭,于是看着菜牌点了一份不知道是何物的丝娃娃、冲冲糕,再来一碗玫瑰冰粉消暑。

咯仔不敢点,怕待会老大下来看到,坐实了消极怠工。结果阿嫂却分了他一份丝娃娃——戎玉怡在里闻到不好的味道,本想除了冰粉外的两份小食一人一半,现在只能一人一份。

“阿嫂,你真不吃?”

“不吃。”

戎玉怡坚决不吃,埋头吃冲冲糕,质柔软香甜,是她喜欢的口感。

咯仔尝试吃了一块,觉得没什么问题,这不就是素春卷么?顶多里头的丝儿味道冲了些许。

他夹起一块将薄饼展开,想看里头都有什么,萝卜丝、海带丝、黄瓜丝、腌萝卜丝儿、炸黄豆、脆哨……还有个丝儿状的东西,但又好像不是丝儿,更像葱花似的空心状,不过是黄白黄白的颜色,咯仔辨认不出是什么,便问了老板。

老板说这是好东西,鱼腥草。

两人是下来偷吃的。导游一家这么热情做了一桌好吃的,结果她却下来偷吃,怎么想都不太礼貌,于是赶紧光盘,回到角楼。

午饭已到尾声,桌上撤了大部分菜,为水果糕点腾位置。依然很热闹。戎玉怡不热衷于这种场合,非必要不交际,拿着相机在一边躲闲。

河边美人靠有几个爷爷奶奶辈的在聊天,她不好意思过去,逛一圈累了,回到温铩羽身边看方才胡乱拍的相片。

“拍了什么?”温铩羽凑过头来。

“瞎拍的。”戎玉怡都不好意思说,躲了一下。

“饿不饿?”温铩羽不知道她和咯仔去了哪里。

戎玉怡见这一桌没几个晓得汉话的,更别说离岛话,于是放宽心了跟他说,自己刚才又添了一点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温铩羽也很放松,拿来她刚才用过的碗,续了鸡汤。

“够了。”戎玉怡连忙打断他的动作,就算有他在,很安全,她也不想在外面频繁上厕所,又说,“冲冲糕,糯米做的好像,有红糖和竹筒的香味,在离岛没见过。冰粉倒是有,但还没吃过玫瑰酱味的。”

“这个简单,捎个当地的厨师到家里去,嘴馋了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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