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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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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玉怡眼角斜他一眼,不把这话当真,又说:“还点了一份丝娃娃,但不太合我胃口。”

“丝娃娃?”

“就是……”

在一旁吃饭后水果的咯仔,闻言竖起耳朵,见阿嫂卡壳,犹豫要不要代替戎玉怡解释,又担心这是二位的小情趣。

“咯仔,你说。”戎玉怡实在形容不出来这个食物的特点,只是本能地想抵触。

“好。”咯仔忙点头,给老大讲解了一番丝娃娃里有什么。

他把戎玉怡不喜欢吃的归咎在老板说的鱼腥草上。

“说的,是这个?”温铩羽支起公筷往中间支去,夹了一根桌子中央的凉拌鱼腥草到碗中。

桌上撤了大部分菜,只剩几道凉拌下酒菜,这盘鱼腥草最受欢迎,上来满满一大盘,现在只剩见底一小撮。他刚才尝过两根,从味道上来讲确实有那么点生物多样性的意思。

虽然瞧着颜色不一样,做法不一样,但原材料……咯仔笃定道:“是这个没错。”

“试试?”温铩羽扭头问。

“……不要。”

戎玉怡拒绝得犹犹豫豫,没有之前拒绝虫茶那么干脆,因为虫乍一听是真的可怕,是具象化直给的恐惧,而鱼腥草顶多是味道不那么好闻,或许就像榴莲、臭豆腐似的东西?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其实戎玉怡自己也知道,多尝尝没有坏处,世界那么大,美食那么多,如果每一样都害怕去尝试,那岂不是白来一趟,来都来了,不好吃可以吐出来,万一好吃呢?世界上又多一种取悦自己的美食,岂不美哉?

于是加上导游夫妻双管齐下,戎玉怡还是硬着头皮夹起了一根被淹入味的凉拌鱼腥草,醋酸和辣椒油特调的灵魂酱料给掩盖过去,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难以接受了,戎玉怡紧绷的神经当即放松,一把扔进嘴里。

转变发生在,从中咬断的那一瞬间,刚要嚼吧嚼吧,味道在口腔里滂沱而泄,戎玉怡陡然脸色微变。

胃里有什么东西翻上来。

戎玉怡一把抓住温铩羽的袖子,脸色着急环视一周寻找垃圾桶的踪影,无果。又看了看身后的河……

“怎么了?”温铩羽咫尺之遥目击她的变脸,愣了一下。

“呜呜(我想吐)。”

戎玉怡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指指嘴巴。

起初,温铩羽没太理解她的意思,以为是她尝试过,发自内心地接受不了,想把嘴里的鱼腥草吐出来,碍于桌上骨碟都撤下去了,找不到垃圾桶,又不太好意思吐到桌上地上……

于是,他很从容地把手递了过去,示意她吐他手上。

戎玉怡紧攥他的袖子,摇头的频率却更快了,她脸蛋鼓起两个包。

那一瞬间,温铩羽在她眼底品到了那么一点,对世界视死如归的淡淡的绝望。

……

……

两分钟后,福郭家的卫生间。

水龙头“哗啦啦”地往下留着水柱,浇在一双漂亮的手上,另一边,戎玉怡扶着墙,对着蹲坑吐了个彻底。

太恶心了。胃里心里,眼里……戎玉怡几乎把肚子里的存货都清空倒了出来,连黄色的胆汁也不剩,越看越恶心。

她刚要扭头找水瓢。这里不比离岛家中,不是自动冲水马桶,只能装水冲水。

她还没转过身,温铩羽便攥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水舀子过来,一瓢水将秽浊冲走。

顺着红色塑料水舀子,戎玉怡的视线落到他手腕的鹦鹉螺,默了默,没话说,绕过他去洗手台,洗手。

“还好吗?”他问,“有没有哪里难受?”

戎玉怡摇了摇头,吐出来舒服多了,感觉人被净化了似的,只有心理上感到恶心。

她捧着水洗脸,要漱口的时候被温铩羽拦了她一下,说水不干不净,他让咯仔去买水了,等他把水拿来再漱口。

戎玉怡没有意见,听劝的点了点头,温铩羽比她要有生活常识,听他的没错,除非他想害她,不过……

会吗?

她不知道。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这人除了在性.事上比较变态之外,似乎确实没有虐待她的性癖。

正愣神间,温铩羽的手机响了,他离开卫生间去接电话。

戎玉怡留在镜子前,盯着镜子里的脸,脸红红的,嘴唇却发白,实在难看。

几分钟后,温铩羽回来不见人,问墨超人呢,墨超没出声,指了指角楼尽头的楼梯。

楼梯口没有人,空空如也,墙壁上倒是有薄薄的影子,近乎于无。

戎玉怡抱着膝盖坐在楼梯中段的台阶,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看到是他,仍然提不起劲,蔫头耷脑的样子。

这是抑郁了。

温铩羽在她身旁坐下。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温铩羽没忍住笑了,说:“干嘛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戎玉怡怨怼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

“好无辜,我怎么了?”

“你干嘛用手来接啊?”

如果能重来,戎玉怡发誓绝对不碰世界上任何一根鱼腥草,她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么大反应,居然能反胃到吐出来。

要知道她给老鼠开脑壳都没曾吐过,居然败给了一根鱼腥草。

吐出来也就罢了,呕吐本来就是一种无法抑制的生理反应,偏偏她环顾一周也找不到垃圾桶,任何能装垃圾的地方,没有,没有卫生间的指示牌和踪影,她也说不出话来询问洗手间的位置。

再看眼下,是木地板,再看栏杆外,是通往大江大河的水面。哪怕戎玉怡多么不想弄脏别人家的地板,可如果取而代之的是让他用手来接呕吐物的话,戎玉怡宁愿弄脏别人家的地板,起码这样看起来比较正常,比较符合人类行为逻辑,只要事后做好清洁工作就好。

甚至她最后都已经作出选择,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吐在地板上了……

这人居然在顿悟到她要开吐的瞬间,另一只手也递了过来!

“那不是怕你弄脏别人家的地板。”

真是语言的艺术。戎玉怡不信他怕这个,估计是看到她束手无策的样子,怕弄脏了会不好意思,这倒让戎玉怡不好跟他置气了。

“反正……你不该。”她齿间含糊,恼羞成怒,又夹杂一点崩溃。

“行行,我下次绝对不用手接。”

“没有下次,绝对!”

“好好。”

吊脚楼两面是廊,楼道很宽,风灌进来,他与自己坐在同一级,胳膊肘搭在上一级台阶,长腿一条收着,一条支在

戎玉怡抱着膝盖紧挨墙壁把头埋进膝盖里,她小腿长,过臀不少,跪坐着时屁股能坐在脚踝处,大部分人都只能坐在脚心处。

静了好一会儿,戎玉怡依然打蔫儿的样子。

“你不觉得很恶心吗?”她自己都觉得恶心,早上没消化完的咖啡、三明治,刚才的糕点和糍粑……

“不觉得。”

“真的?”戎玉怡头都没擡,不太相信。

温铩羽看她一副想找个洞钻进去的样儿,不解:“你看我有说谎的必要?”

也是,这件事他没有说谎的必要。

戎玉怡微微侧过头,她依然保持着枕在手臂上的姿势,发型在出门前做了个贴头皮的发髻,两个小时过去不见凌乱。

“为什么啊?”戎玉怡从手肘里露出一只眼来,瞟他,嘀咕道。

将心比心,如果是她的话,估计在意识到旁人要吐的瞬间,就会恨不得瞬间离百八十丈远,怕自己沾到一丁半点。

可温铩羽居然躲都没躲,戎玉怡实在看不透他了,这也太不符合人体反应结构的逻辑了。

不合时宜的,戎玉怡想起五月多那时,书良朋执意送她回家,被温铩羽尾随那天,她被逮住拐上车,找了很多中途停车逃跑的理由,最后一个垂死挣扎的理由是‘晕车,想吐’,结果前几次他都停了,这次却停都没停,且面不改色说了一句:“吐吧,直接吐车里,吐我身上都行。”

那天她半个字都不信,觉得照他这个比她还要洁癖的性格,反应应该会跟她一模一样,恨不得瞬间离百八十丈远,只怕自己沾到一丁半点。

但是,现在……

戎玉怡默了默,抱紧了过肩的膝盖,将脸深深埋进去。

以前她确实是不相信这个人爱她,或许主人爱宠物也是一种爱吧,但她又不是宠物,她可不会对方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但哪怕是主人的爱,看到宠物吐自己一身,也会生气吧?可他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

他可是洁癖吔,为什么不生气啊?戎玉怡不理解,也找不到其他理由解释这个行为。

如果要把这个行为称之为爱的话,那么戎玉怡觉得他的爱有点过于反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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