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2)
第五十九章
她拍开温铩羽的手, 扶着床头柜颤颤巍巍下床,本想再抖抖嗖嗖地穿上底裤, 转念一想又想冲个凉,冲去这一身黏腻,于是内裤攥在手里,没穿。
温铩羽把观音塞回衣服里,叫她:“玉怡。”
“不想跟你说话。”她低头说着,拉了拉裙摆,往卫生间一瘸一拐的走,右腿应该是昨天除了屁股蛋以外最严重劳损的地方, 一开始被口, 温铩羽攥着她的右手却压着右腿膝盖,想要合拢不能,被强制到顶点,后来从正面来也是右腿被弯折着压到胸前肩膀……就不能换一条腿薅吗?
“怎么又不想跟我说话?”温铩羽想去抱她,被拒绝后露出无奈的神色,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刚才不还好好的?”
那是刚才。戎玉怡不理他,避开肿起来的部位揉揉腰臀, 叹了口气,看来今儿个走是能走, 坐就不知道能不能坐了。
五时花六时变。温铩羽心中憋笑, 面上还要哄她:“真不想跟我说话?”
那还能有假?戎玉怡进了卫生间, 眼见他也要跟进来便转过身一巴掌撑他胸膛上, 无袖的领子有点低, 指尖没有任何阻碍地触上他的胸膛,没用力, 自然也没推动,只示意他不要进来。
她拒绝的意味昭然,温铩羽不会看不出来,只好说:“我冲凉,不耽误你洗漱。”
现在冲凉?戎玉怡狐疑看他,对这句话的可信度存疑,明明刚才还在装空调,都没装完就要冲凉?戎玉怡不信。她指了指门,坚持不说话,示意他去别的浴室,而且她也要用淋浴。
二楼只有两个卫浴,外头一个公共卫浴,再就是这个主卧里的,但其他楼层还有,标配是一层两个。
“太麻烦了吧。”他尽量语气真诚,声音温和,“我很快的。”
戎玉怡不理他,手劲奋力一推,左手带上门,动作大开大合且迅速。
眼见着就要关上,一只手横进来。
“嘶——”
没关上。
门弹了回来,戎玉怡吓一跳,知道是夹着他了。
“没事吧?”她拉开门,眼里挂着忧虑。
“没事。”他弱声道,显然不是‘我没事’的样子。
戎玉怡不信他被夹到手便脆弱成这样,从前切菜切到手,流很多血,或是在家冷战,在外火拼,也没见过他气息如此惙然、虚弱。
“……神经病啊。”戎玉怡莫名看他。
被骂也不恼,他趁机挤进门里,戎玉怡被他抱着半推半就退后,门扇过一阵风,嵌进门框,落锁。
逼仄的卫生间没来得及开灯,他俯首亲了亲戎玉怡的唇,“你第一天知道?”
戎玉怡低头擦擦嘴巴,有点恼火,她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够堵了,她需要寻个安静理一理思绪和乱成一团的思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哪一环扣错了?她得搭回去。
“一起?”他问。
“不了。”戎玉怡婉拒,她都这样了,还一起洗,嫌命长吗?
遭拒后,他没有过多表示,似乎真的是进来冲凉,单手脱了衣,开了灯,背部肌群上几道抓痕明显。
戎玉怡无意抓他,但有时候真的是忍不住。他转过身来,将脏衣丢进脏衣篓里,戎玉怡看到了他腰侧上的……咬痕,在鲨鱼肌上。
显然,这个位置上的咬痕,靠自己造的难度,难于上青天,那么是谁的杰作,不言而喻。
戎玉怡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只记得昨天很累,说了一些话,做了一些事,而后洗了个澡……
……半夜下起雨来,最初是雷声大,后来雨点也大,她身体阈值快要到顶点,再下去非得晕过去不可,偏偏这个变态不知节制为何物,还要将她抱到窗边。
她迷迷瞪瞪被放到窗台上,后头是加固的防盗框,由五条平行的竖直铁管和若干条横向的铁栏组成,空间不大,她坐到窗台上向后微微倚靠,槐树探了几根枝头越进来,月亮不见了,被藏在厚厚云层后,戎玉怡觉得也不是不行,至少被打的地方凉凉的,麻了,却也不疼了,冰冰的,过载的快感令她仰着纤颈,有雨溅到脸上,身上,太渴了,又累又渴,她张开了嘴巴,去接从天而降的水。
“别喝,玉怡。”
戎玉怡对这样命令的语气很熟悉,她歪头倒在防盗框边,槐树的树叶轻轻戳着她娇嫩的脸颊,她微微垂着眼睑,一副疲惫又矜懒的模样,卷翘的睫毛因快感而颤动不止。惊旁边的枝头戳到她的眼,温铩羽牵着她纤细的手臂,将人捞回来。
雨水顺着锁骨滑下去,绿裙子被雨水洇出深浅不一的水痕,有的是直接被溅洒在面料,有的是从她的脖子肩膀顺着身子骨的线条蜿蜒而下,还有的是锁骨蓄水装不下而溢出来流下去的雨水。
那时她已经不清醒,看什么都模糊,云里雾里的茫无头绪,眼前的一切迷离惝恍,一片朦胧,戎玉怡有点委屈地说:“哥哥,雨把裙子弄湿了。”
“没关系,玉怡也把自己的裙子弄湿了。”他低声哄着人,追吻着她柔软殷红的嘴唇。
闻言,她有点慌张,害怕弄脏裙子,怕被骂,被打,纤纤玉指攥紧了温铩羽的领子,“怎么办?”
“没关系的,没人敢说你。”而且,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担心胸前掬着的水,快填满沟壑,成小水塘,他稍微一碰,雨水便流出来,顺着他的指尖骨节手背流下来,一滴,两滴,顺着手肘掉在地上,他呼吸一窒,手劲收拢,雨水满溢出来,犹如山壁河床突然断层降落的地方跌下的水,经流他的手,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水洼,与旁边的那一小滩渐渐混合。
“啊——!有的……”她哆哆嗦嗦往温铩羽怀里钻,右腿还被他捞在臂弯,拥抱的难度极高,她却做到了,“我、我不能弄脏衣服,奶奶会生气,会打我,我手……”她说着,像是要证明什么,让他看自己的手臂,上面果然有勒痕,“你看……”
“……”
那些是裙子吊带勒出来的痕迹,红,却也只能是红了,不出第二天,睡一觉就能消退。
然戎玉怡的话却让他顿在原地。
“怎么不动了。”痒意盖过了她的担忧,想要解痒的迫切使得她浑然忘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搭在他臂弯的长腿晃了晃,催促,“哥哥,挠一下痒。”
“……好。”
那些情绪埋在雨里,在空气中迷漫蒸腾,他贴到戎玉怡的耳畔,轻声说:“玉怡不用担心这些,如果有人来问,你就说,裙子是哥哥弄湿的。”
她枕着温铩羽的肩膀,好像睡着了,一点劲也不使,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问:“哥哥是想说帮我背锅吗?”
“对啊。”他原想说今时今日没人再敢欺负她,他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这样的话对她来说似乎没有一点慰藉的作用。
“哦。”她点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感觉他动作轻轻地,推进,吐出,喃喃,“这样好舒服。”
又过了好一会儿,不知为何,戎玉怡更用力地抱紧了他,她的气息很薄弱,呼吸出来的气因体力透支而轻轻地喷在他匀长的锁骨上。
清理时,想睡觉的心使得她已经很不耐烦了,不假思索,张嘴在他腰腹上咬了一口。
就是这一口,皮下淤了血,红红的一圈,整齐的牙印。
……不记得了,她吸了吸鼻子,因为饿而晕晕的,拿起牙刷挤了牙膏,戎玉怡望着镜子刷牙。
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憔悴,眼下青黑,一副被吸走了魂魄的样子。
身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悄悄往镜子里瞟一眼,他就站在浴缸旁,裤子没脱,靠着墙,好整以暇对上镜子里她的视线,有着说不出的坦荡。
最终还是一起了。
她的意思是,一起冲凉。
温铩羽做的菠萝炒饭和菠萝咕噜肉一如既往好吃,是从前的水准,证明他就算丢失这部分记忆,但有些东西是无法磨灭的,戎玉怡吃得惴惴不安,如坐针毡。
同时,她发现一件说起来有点惊悚的事。
她过去有本书里面有一小段,讲的是大脑对人并非是完全开放的,假如把人比喻成企业,那么人(意识)相当于是管理者,而不是企业的所有者,管理者是所有者聘请来运行企业的人,人精神上的满足便是企业给管理者的薪资,也就是所谓的大脑奖励机制;相对应的,有奖励机制,就有惩罚机制,即负面情绪。
已知,记忆是过往意识的产物、留下的痕迹,每个人每天都会丢失一点点记忆,和‘失忆’的人比较只是度量的不同,后者相当于是完成项目中忽然被格式化到七十五、五十、甚至于零。
但格式化的记忆是真的丢失了吗?还是说被所有者藏起来了?
为什么所有者只藏一半?目的是什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