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摊牌！求子？！（2/2）

“既然皇帝执意，那便让海棠跟着吧。她是圣女，身份超然，也不算坏了规矩。”

话音落下，一身华服的海棠朵朵不知从哪个角落闪了出来，对着龙椅和珠帘方向随意地行了个礼，然后便站到了战豆豆身侧，一双清澈的眸子带着几分好奇看向罗彬。

战豆豆似乎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点了点头：

“也好。那便有劳小师姑了。”

他随即宣布退朝，起身率先向后殿走去。

太后在珠帘后沉默片刻，也起身离去，那身影带着一丝莫测高深。

罗彬在海棠朵朵眼神示意下，跟随着战豆豆，穿过重重宫阙，来到了后宫一处极为隐蔽的凉亭。

这凉亭坐落在一片假山园林之中，四周花木繁盛，视野开阔，方圆数百米内竟不见一个宫人侍卫，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这地方……风景是不错，就是太适合杀人灭口、栽赃嫁祸了。

罗彬职业病发作，下意识地评估着环境安全系数。

三人在凉亭中落座，早有宫女太监无声无息地送来精致的瓜果茶点，布置妥当后，便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他们三人。

罗彬正琢磨着这小皇帝单独把自己叫到这里，到底想谈什么机密大事，是关于肖恩？还是关于言冰云？亦或是两国之间某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交易？

却见战豆豆突然站起身，绕过石桌，来到罗彬面前，在罗彬诧异的目光中，郑重其事地对他深深施了一礼！

罗彬吓了一跳，差点从软榻上弹起来，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海棠朵朵，却发现她也是一脸的茫然和惊讶，显然对此毫不知情。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臣可担待不起！”

罗彬连忙起身虚扶。

战豆豆直起腰，那张清秀俊朗的脸上满是认真与感激之色，他看着罗彬，诚恳地说道：

“范先生，这一礼，您担得起。朕是感谢您，多年来对我北齐的暗中相助之恩！此恩此情，朕……或许这辈子都难以还清。”

罗彬嘴角一阵抽搐，心里瞬间明白了。

苦荷！肯定是苦荷那个大和尚！把我给卖了！

他当初通过二狗子，将一些利于民生的技术、知识，还有某些宏观的战略思想，匿名提供给苦荷，本意是借助北齐这个“试验田”验证一些想法，同时也算是为这个世界的普通百姓做点事，并且再三叮嘱对方保密。

没想到，这大和尚转头就把他给捅到北齐皇帝这里来了！

海棠朵朵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瞪大了一双美眸，看看战豆豆，又看看罗彬，完全没搞明白，罗彬这个南庆的臣子，怎么就“暗中相助”北齐了？还让皇帝如此感激？

罗彬心里无奈至极，他提供的那些东西，在他看来其实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无非是一些利用这个时代条件就能实现的土法化肥制作思路、改良的曲辕犁等农具图纸、以及如何更有效地利用煤炭、搭建火炕等民间取暖方法，外加一些糅合了现代经济学和治国理念的、被他伪装成“海外奇谈”或“古籍残篇”的“国运论”而已。

他忙摆手道：

“陛下言重了，些许微末伎俩，不足挂齿，实在当不起陛下如此大礼。”

战豆豆却对罗彬的自谦更加欣赏，他见海棠还是一脸懵懂，便解释道：

“小师姑，你平日最爱吃的那些瓜果蔬菜，若非范先生提供的肥料增产之法，以及一些保温种植的窍门，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在非时令季节吃到如此鲜美的。”

海棠朵朵愣了两秒，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眼睛，上上下下重新打量着罗彬，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突然说道：

“难怪！难怪师傅他老人家对你那么敬重，每次提到你都神神秘秘的！原来……原来那些又麻烦、又琐碎、但用起来效果特别好的东西，都是你给的啊！”

面对海棠朵朵，罗彬反而放开了，没了在皇帝面前的拘谨，他习惯性地一撩额前并不存在的碎发，摆出一个自认为潇洒不羁的姿势，用他经典的现代语调说道：

“基操勿六，皆坐皆坐。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这话一出，配上他那搞怪的表情，海棠朵朵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世外高人”的评价瞬间删除得干干净净，只觉得这家伙还是那么自恋又无耻。

倒是战豆豆，对罗彬这种跳脱的说话方式感到十分意外和新奇，他忍不住笑道：

“小师姑之前跟朕说，范公子为人很是……无……洒脱，朕还不甚明了，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罗彬心里吐槽：洒脱？这小妞能说我好话？她原话肯定是‘无耻’！绝对是！

他重新坐下，靠在软榻上，姿态放松了许多：

“既然陛下都知道了，那咱们也别拘着那些虚礼了，随意些吧，说起来，也算得上是……自己人。”

他这话说得含糊，但意思到了。

他转而问道：

“说起来，我也隐约听闻，近些年北齐的粮食产量似乎有所增长，却不知……北齐的寻常百姓家中，可能吃饱饭了？”

提到百姓，战豆豆脸上兴奋的神色淡去，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一丝与他年龄不太相符的忧色：

“范先生提供的法子确实有效，粮食增产是实情。朕原本还想效仿先生在某些书稿中提及的‘摊丁入亩’之策，改革税制，以期更进一步减轻百姓负担。奈何……朝中阻力太大，诸多大臣以‘祖制不可违’、‘恐生民变’为由极力反对，就连母后……也认为时机未到。”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些许欣慰，也带着无奈：

“不过，比起往年，百姓们的日子确实好过了一些。至少，去岁寒冬，我北齐冻死、饿死的百姓，比之往年，要少了近三成。”

罗彬闻言，脸上却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反而也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

“即便做了这些……依然还是有那么多人，熬不过冬天吗……”

他来自一个人人温饱的现代世界，对于这种因为寒冷和饥饿而大量死亡的事情，始终难以完全麻木地接受。

战豆豆见他神色黯然，反而出言安慰道：

“范先生切莫如此，这已经是天大的善政和功绩了！若非先生，去岁冻饿而死的人，只怕更多！”

海棠朵朵也在一旁点头附和，语气认真：“陛下说的是真的。我经常在城里城外走动，看到的很多。以前冬天，路边常有冻毙的乞丐流民，这两年确实少了很多。城里百姓的菜篮子，也丰富了不少。”

罗彬摇了摇头，将那一丝无力感压下，强笑道：

“不说这些了，以后……总会有办法的，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他看向战豆豆，将话题拉回：

“陛下今日特意将我叫到这隐秘之处，不会只是为了感谢我，或者说这些民生疾苦吧？可是还有其他要事？”

战豆豆闻言，清秀的脸上神色一正，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看了看旁边的海棠朵朵，海棠对他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鼓励。

战豆豆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罗彬，然后，说出了一句让罗彬差点从软榻上惊得滚下去的话。

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请求：

“范公子，朕……想请你，送朕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