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溜给他挪地方(2/2)
贺慈没有滚出来,但是看戏的人明白了些什么,有的已经不欲打探关了门,但还是不乏好奇心重的奇人,瞪着求知欲旺盛的双目,明目张胆地窥视。
屋里人说了句什么,男人不情不愿地让身,苏黎进门后那扇开了个洞的大门终于被摔上,隔绝了奇人的八卦之心。
“你的人为什么在我床上?”苏黎满眼不耐烦的暴躁,更因为贺慈的行为怒气冲冲。
走两步就看见床上坐着的男人,抽着烟,不羁的模样非常惹人烦,被单只遮到腰胯,那裸露的地方全是暧昧痕迹。
他弹弹烟灰,眼带微笑,丝毫不为对方话里的信息感到不对劲或者愤怒。
他说:“哦,潇潇喜欢苏哥你啊,中午那会儿喝大了,我就让人给送过去。”
苏黎看着他,很难想象,两个时辰前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甜蜜亲吻的两人,因为一句话,扭头就能脱身而出。
他苏黎再渣也没有如此渣。
“怎么了,苏哥不喜欢潇潇吗?这可难办了。”他苦恼似的皱眉,视线却过渡到窗外,烟早燃尽,被他丢进烟灰缸,故意装的模样九分像。
“滚出去!”苏黎冲着身后那个人,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门在背后一开一合,房间里已经只剩两人。
苏黎动手薅了下额头,没有拆穿那双撇开的目光,他几步来到床头,掏出手机按了个号码过去,开了免提就往贺慈身上扔。
“季英,念。”
“好。”对方说。
通话中的手机落在床单上,贺慈的目光随之一沉。
季英的声音被电流修饰得有些变化,但如往常一样稳重:“穆潇,男,二十周岁,Z市本地人,大专学历,自由职业,年初刚从S大计算机工程毕业,实习过两份岗位,现和母亲穆莎居住在城北的开发新区,家境一般开支却不平衡,但他邻居有传闻说是有钱人家的私生子。”
电话在苏黎说好那刻就挂断,室内恢复静谧。
“你该知道点什么?”苏黎靠在窗边,双手环胸,视线变得凌厉起来。
“好吧,被你发现了。”贺慈双手一摊,刚才那点不自然消失殆尽,他拿浴袍随便裹了裹,起身下床,分毫没有做错事情的自觉,“苏哥,别气,开个玩笑嘛别当真。”
“今天我要是真把他睡了,明天你就等着给他收尸。”苏黎半真半假地说,心里的怒火仍是没有消散,这人真是太大胆,竟然想拖着他下水。
“哇?我好怕的,苏哥,真的别生气,我没想到你心思这么活跃,其实我真的只是想好好出来玩玩,不然我费这个劲儿干吗?”贺慈夸张地做着表情,无处安放的手脚刻意地挥了挥,他的五官凌厉,寸头更显得匪气十足。
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掌控的人,但苏黎与他,仅仅是合作。
“说说,惹什么麻烦?”苏黎眉头一擡,贺慈这人心机不深,他张嘴夸张一笑苏黎就能猜出他的话。
“没事,真的。”
“你公司前两天股市跌了三个点,我听说是你老子爆了你的短出来。”苏黎干脆坐到电脑前,旋转椅子面向贺慈:“怎么?他给你塞女人?”
“……”贺慈闷笑两声,捂着眼睛缓了缓,十几秒后才收拾好面部表情,坐在床尾苏黎对面。
“其实我觉得他有病,我都明目张胆的带男人回家过夜了,他还要我娶女人,”他脸上是嘲笑:“这就算了,他居然偷偷跟那个女人说怕我看上那个蠢货,笑死我了。”
他笑得前俯后仰,笑着笑着眉头聚在一起,脸上攸地变了,他起身,犹如焦急地动物般走来走去。
苏黎对上他的视线,没有笑也没有任何情绪,但贺慈仿佛接收到什么信息,继续开口道:“他竟然找人勾引我,想从我嘴里套出公司的合作计划,然后用来打击我,到底我是他生的儿子还是他的死对头。”
“穆潇是谁的儿子?”苏黎打断了贺慈的话。
他有一瞬间的失语,停下来,然后安静地坐在床边,贺慈双手交握,显出几分紧张的模样,他在苏黎直直的目光中,小声说了个名字。
苏黎眉头一皱,不可置信的情绪带着声音高了一个分贝,他说:“你再说一遍!”
“贺先自己到处留种,怪不得我,小三小四儿子都比我差三四岁,难怪我妈是气死的。”贺慈居然笑了几声,嘲弄的口吻述说着自己不公平的身世。
“你当那个人渣有什么真本事?骗得人家清白人家给他当二奶,生私生子,最后还带不回贺家,他有什么用?”
“他知道自己身世吗?”
贺慈知道苏黎说的是谁,但他漠不关心。
“知道怎么样?跟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他做不出来吗?什么样的妈生得出什么样的儿子,这事你就是告诉他,他也不会信。”
苏黎瞬间气笑了,他冷冷瞪着贺慈,“你自己不爱惜羽毛,后路是想明白了?”
“哪能有后路,他想搞垮我,我想搞垮贺家,苏哥,我跟你是不同的,你有父有母,家庭和谐,连感情也顺利,工作更是层层递进。”他从紧张的绞手指换到了把玩烟盒,打火机明明灭灭,把他半边脸照出了腐烂的模样来,他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魔鬼,他说:“我已经不在乎了,这烂透了的人生,我活不活都没有意义,我只想拉着贺先下地狱。”
贺慈说话的时候,收敛了笑容,露出了少年人身上固有的疯狂和无所畏惧来,苏黎像是又见几年前那个跪在他面前求他的少年。
一眼看去明明像个只有十七八岁模样的贺慈,突然像老了十岁。
这一年,他们都改变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