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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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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辛时从门口走来,看见家中乱况一顿。芝奴低着头溜到他身边牵马,杨修元擡眼望来,要打人的袖子落下,眼中余怒未消。辛时走到他面前,看看将从地上爬起的男子,再看看那站在一旁同样手足无措又望眼欲穿老妇人,道:“怎么了?我是这家主事的,有事都与我说。”

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

跟在二圣身边耳濡目染的威严此刻起了效用。男子果然不敢再造次,瞥辛时一眼,结结巴巴将因果交代,也不知道是被这番气势镇的,还是被杨修元方才的暴起吓的。

“原来如此。你们寻人心切,我能理解。”辛时点点头,眼神越过男子,落在那老妇人身上,分明是话对她说。“但我家十二郎——”

他回头瞥一眼杨修元:“真不是。他与我是一家,父母明白得很,便是出生时的稳婆也能找到,四方邻里都有见证。退一万步讲,老人家,他要真是你孙子,怎么舍得不和你相认?”

杨修元此时插嘴,没好气道:“我也没祖母。她老人家没福气,我出生前就去了。”

那男子一愣,听杨修元咒自家主母死,抽一口气就要上前继续理论。辛时眼疾手快将杨修元一把拉到身后,防止他再说出什么激化矛盾的话来,低声对他道:“老人家糊涂了,别和她计较。”

杨修元再看那眼巴巴的老妇人一眼,推开辛时的手,一言不发径自回屋去。

辛时这回将目光落回到男子身上,神态不变,语气还是淡淡的:“一场乌龙,两位请回吧。”

老妇人一双浑浊的眼微微转动,望着辛时,嘴唇翕开几次,似乎还想说什么。倒是那男子见辛时极有主意的模样,悻悻转回身反劝那老妇人,道:“老夫人,我瞧那也不像小郎君。否则怎么能这样出言不逊,中伤你这个做长辈的。”

辛时闻言,饶是脾气再好,心中也起了不快。此事本是对方做得过分,没有再要吃他人言语的道理,回呛道:“十二郎心直口快,他若有对长者不敬处,我替他赔不是。但他早已明言绝非你家亲属,你们不信,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他说所谓实话,将人惹恼,又怪得了谁?你们来我家纠缠,也不止今天一次了不是吗?”

这是要认真计较的意思。他们上门来闹理亏,终究怕官司缠身,男子明白此人不好招惹,当机立断软下语气认错:“小人莽撞,求郎君宽恕。”

辛时却也不是真要与他生气。他看那老妇人,佝偻着背,衣服洗到发白,领口上还开了线,紧张又无所适从地站在男子身后,任凭他与辛时交涉。她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所谓家中还能凑出赎买银两来恐怕只是怕他不放人的托词,家中顶梁柱过世,多年来各地寻亲早已花完了所有家产。

想到这里辛时突然心软起来,主动询问道:“亲子走失,这样的案子该归县府管。你们到神都,可曾去卫所报过案?”

男子一愣,眼底有一丝受宠若惊的喜悦,急忙道:“多谢郎君关怀。我们一到神都,便去卫所报过案,可我们既在神都没有人脉,又是十多年前的旧事,即便报案,也……没人在意……”

说到最后,心绪低落。辛时见他难过不假,道:“若是如此,我倒有在府衙相识的人,可替你们做一份引荐。”

男子眼中蓦地燃起希望:“此话当作?若有郎君作保,可我们……”

他说不出“以德报怨”的话,却也不安起来。辛时又去看那老妇人,见她一脸迷茫,道:“你们坚持来门前闹,想必也是因为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骨肉分离,总是锥心泣血的事情。”

男子恍然,感动道:“那就……有劳郎君,有劳郎君了。”

辛时道:“请入堂屋稍坐。”

男子当即扶住老妇人,跟在辛时身后进屋。他扶老妇人在椅上落在,自己跪在一边,听辛时吩咐家奴:

“阿衡铺纸磨墨,芝奴去打一盏浆子,与老人解渴。”

廊下的人顿时走动起来。阿衡抱了写字一应用具挨在辛时身边开墨,辛时见她往砚台里注水,轻声问:“杨修元呢?”

阿衡侧一侧头,往庭院中瞥去,但见四处空空荡荡,唯独卧房大门紧闭。辛时叹道:“罢,他是该心情不好。暂且不必管他。”

此时芝奴也端了饮子过来,是家中长存的甘草,搅碎后用凉水泡。他将饮子放在老妇人面前,那妇人双手合拢朝他拜一拜,就要去拿桌上的瓷杯,却不小心手抖“啪嗒”一声,将杯子碰到在桌面上。

满杯饮子泼出,在场人都低低的惊呼,男子急忙跳起来用袖子胡乱去擦那肆意流淌的水,语含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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