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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五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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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五根

秦予义感觉很不好。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谁遗忘。

这种感觉让他生出一种被剥夺的恐慌。

他停留在最后一次见到商觉的地方。

浅蓝色的水域,与天相接,一望无际,不知来处,更不知归途。

这里只剩他一个人。

秦予义原本消散的形体渐渐从空中凝聚。

殖金从他的身体里被剥离了出去。

他无法使用殖金了,只剩下一个普通的人类躯壳。

吱呀——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的面前忽然凭空出现了一扇木门。

月光打在门扉,未完全紧闭的门缝里钻出一缕冷清的凉气。

里面传来湿软的庞大物体蜿蜒扭动的响声。

秦予义咽了一口,双手按在门上,用力一按,木门猛地大敞。

可记忆中,在心斋遇见的商觉并没有出现在中堂八仙桌旁边的雕花木椅上。

里面,只有一室浮尘。

秦予义张了张口,舌根发麻,像是被剥夺走了重要之物,心里空空的。

呼——

一阵凶狠的狂风忽然从他身后掀起,将他的衣摆袖裤吹得向前鼓动。他有些过长、遮住眉眼的发丝凌乱纷飞。

秦予义倏然回头,迎上那呼啸的冷风,露出一张冷峻严肃的面容。

他的脚边瞬间生出灰白色的野草,硬冷萧索的石块,绵延不绝的原野。

空气里有丝丝缕缕血腥的气味,那血的味道很特殊,光是闻见,就让他浑身脊骨颤抖,皮肉发冷,胸膛一起一伏,极力靠着理智克制,才能忍住想要毁灭的愤怒冲动。

但是野风还在吹,肆意妄为地席卷这片空无一人的原野,卷走最后一丝甜腻的血腥,吹走这片冰冷的土地上最后一点温度。

秦予义吸入了太多寒风,双肺都紧缩得发疼。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竟然除了温度之外,闻不到任何味道了。

就像是他的嗅觉被剥夺了一样。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周围的景色还在变化。

秦予义怔了片刻,举起手,看见自己苍白的掌心,忽然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正在从人生的最后一刻迅速倒回,回到过去曾经经历过的节点。

之前是浅水空间,后来是心斋,现在是奥德拉德克。

无一例外的,最终都只剩一张空洞洞的地图,不见旁人。

周围再一次发生变化。

呼啸在他耳旁的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吵,混杂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如倒灌的海水一样,统统都灌入他的耳中。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和商觉的声音合在一起,组成许多支离破碎的对话。

他听见自己冷到极致,向商觉索要拥抱,要重新戴上通感器。

他也听见商觉释然地微笑对他回应,对他袒露想要拥抱利刃的初衷。

他听见商觉高热之下痛苦的呜咽,他们躲藏在狭窄昏暗的工具间,在浑浊潮湿的空气中,商觉对他无意识呢喃,在混沌的思绪中,渴求死亡的解脱。

这些声音都太吵了,像是湿沉沉的水雾,流入他的四肢百骸,涨得他头昏脑涨,身心躁动不安。

忽然,他失去了行动力,眼前也一片黑暗。

像是有人用黑布将他的眼睛蒙了起来。

咔哒,咔哒。

那些纷杂的碎语如潮水般褪去,周围只剩下一道清脆的金属开关碰撞声。

如危险冰冷游走的蛇,数道陌生的触感盘绕在他的身前,从他的咽喉缓缓向下。

强烈的不适令秦予义浑身肌肉鼓胀紧绷,蓄势待发。

就在一道陌生的触感搭上他手背的一刹那,秦予义反手一抓,捉住了空有机械质感,没有覆盖皮肤的非人类的手。

啪嗒。

被他识破的一瞬间,有一块体积不大的物体应声落在地面,周围变得阒然寂静,那些窸窸窣窣的动静都失踪了。

捆住他的绳子也松绑了。

秦予义从椅子上站起来,拿掉覆眼的黑布,从许久不见光的黑暗中渐渐恢复视觉,环视周围,发现这间房,竟然是早就毁灭的幻空城第四百六十四层——“笼”。

可是和其他空间一样,这里也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的时间仿佛在倒退,走马灯似的,一点点退行回原点。

下一个会是什么……

秦予义这样想着,擡脚向门边走去,准备离开这间房子。

不料他脚尖一碰,踢到了一块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枚黄铜打火机。

看着这多出来的小东西,秦予义犹豫了一瞬,还是慢慢地弯下腰,伸手将那磨损得有些厉害的打火机拾进手中。

可就在他的指尖碰到那微凉的硬物一刹那,他的脑中竟然多出了几息不属于他的记忆。

他看见商觉用一把枪指着一个青年的脑门。那青年在哭,脸上充满绝望,口中还徐徐说着什么。

而商觉只是沉静地看着青年,缓缓扣动扳机。

“晚安,余白。”

嗡——

秦予义的头剧烈阵痛起来。

他紧紧握着那边缘冷硬的硬物,狠狠闭了下眼睛。

不对……不对……

秦予义猛然意识到自己最开始的推断出错了。

这些不是他的回忆……

这些都是商觉的记忆之所。

空间、时间,他被留在每一个曾经和商觉经历过的过去,慢慢地失去五感,在一点点地被商觉遗忘。

哗啦——

莹绿色的晶透液体瞬间充斥了他的周身,淹没他的口鼻,将他整个人都浸泡了起来。

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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