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雨(2/2)
她低头吻他喉结,胡乱地扯开他的衬衣,他被迫往后仰,脖颈修长好看。纯黑瞳底含着温缓如水的壁灯,那是他眼底唯一的一抹亮色。
他任由她擦枪走火,他们紧密贴合的部位已经感受到对方的急切和火热,但他嗓音不冷不淡。
“也不一定。你常年在国外活动,说不定某天傻缺主办方会认为钢琴和模特适配,他们会邀请你作为嘉宾,而我会对你一见钟情,然后追求你。”
她觉得这个故事过于没有逻辑也过于天真好笑,她睁着那双水色朦胧的眼睛,亲他的同时问他:“然后呢?”
他的语调平稳得令郁理厌烦,她在他喉结重重一咬,腥甜潮热的血味让人疯狂,周敬航闷哼一声,手指撬开她齿关,在那颗作乱的细白牙齿细细碾磨。
“然后,如果你愿意,我会向你求婚,我们会成为受到法律保护的夫妻。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不介意多生一个。如果你不喜欢,一辈子只有你也很好。总之,我不会预设一切不好的想象,不会出轨,不会分手,不会失去激情。你就是我的激情本身,欲望源泉。我爱你,你和危险、痛苦、疯狂并存,你让我欲罢不能。”
他说着温柔而缠绵的情话,却由下至上撕开她绸缎睡裙,价格昂贵的柔软面料散落一地。
“或许你曾认为我自大、傲慢、冷漠,我对人性没有应有的同理心。宝宝,你的认知没有错。招惹我是你这辈子犯下的第一个错误,招惹我又抛弃我是你犯下的第二个错误。你不用在这个时候骂我,你每天骂我多少次?你凭什么觉得我周敬航是那种能容忍女人玩弄我的性格?你天真得好像一个笨蛋。”
神经病吧!谁告白的时候夹带私货的骂人?
郁理狠狠瞪他一眼。周敬航微笑,他俯身吻过来,强势的上位者压迫感,郁理用力地偏开头,修长的天鹅颈绷出漂亮筋骨。
她当然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少女,他们在一起那几个月,玩法花样百出。周敬航不想承认却无法不承认,他们的身体,比思想或灵魂更契合。
太深了,太难接纳了。
她气息紊乱,心跳失序,感觉自己正在被活生生地撕裂。挣扎间手肘挥到什么东西,连滚带砸地跌到黑白琴键,撞出一排不成曲调的尖锐。
她的指间深深嵌入他的手臂内侧,手指很白,指节却透着难耐的红。郁理咬住他侧颈,她还记得他锁骨之前留下的伤痕。
等他终于放过她,郁理伏在他身上,被他抱去洗澡,她怔怔坐在温水浴缸,脸色苍白,双唇红艳。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某些时候,我和许梦昕很像?”
她提不起力气,喉咙干哑生疼,他的手指抹着药膏,探到腿间,郁理轻轻哆嗦。
“不管她的死是不是意外,她已经是你心中无法取代也无法抹杀的存在了。”
这人从情欲抽离后又化身不可亵玩的冰山雪莲,他眸光顺着眼尾落下来,有那么一两秒钟,郁理竟然读到一种类似羡慕的情绪。
她变得安静,倒不是说不出什么,而是无言以对。
“想被你记住,只有死亡这一条途径。”
他忽然擡起眼,伸手勾到郁理丢在浴室的香烟。他点起一支,没抽,而是丢到水面。
郁理屈着双腿,半张淡到透明的脸沉入水中,浓密眼睫敛得很低,她看见熄灭火星。
“我说过,许梦昕曾给我邮寄了一些东西。可能是炫耀?还是别的什么,我不懂她的脑回路。总之,按照她最初的设想,你会和我分手,和她一起去到德国。”
他声线温沉,那双在她身体处处点火的手指,拨弄她唇角绽开的伤口,他脸上没有表情,眼底没有欲望,视线定定地看着她:“她这个人对我而言无足轻重,但,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把她留下的东西告诉你。”
出乎意料,郁理摇头,比起既定事实的过去,她更想知道许梦昕预约的手术是什么。
“哦,我可能知道。”
周敬航手法很笨地替她扎头发,郁理有气无力地拍开他的手,娇声娇气地命令:“晚了。你帮我洗头。”
洗头?
周少爷挑眉,行吧。
“许梦昕怀孕了。她给我寄来了她的孕检单。”
最坏的猜测被证实,郁理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
她一令一动,洗完澡后被周敬航抱到客厅沙发,整张进口的意大利真皮沙发发挥价格应有的价值,她坐着,几乎没有太难受。
周敬航问她饿不饿吃什么,郁理摇头,他收起三根手指,拇指和食指比作枪口,遥遥点着郁理额头。她怒道:“幼不幼稚你!”顺手摸过抱枕砸到他身上。
厨房很快传来开火的动静。
冰箱里只有几盒冷冻蔬菜,周敬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走了一圈,确定每个犄角旮旯没有藏着白色奶酪,最后,他拆开所有冷冻绿色有机食品,煸了一碟不伦不类的蔬菜。
郁理无语凝噎,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无语道:“你真的......”
大概理亏,周敬航难得没有用语言刻薄她。同样心绪的沉默过后,他划走手机提示的暴雨红色预警,淡淡说:“要不,我们叫餐?”
她差点被气到胃疼。
郁理不想继续和活着的疯子纠缠,一个已经死去的疯子就足够难搞,她打算对自己好一点。
“我的内衣裤非常珍贵,只能手洗。麻烦你了周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