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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烧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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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似乎变冷了,但她站得离火光很近,明明应该感到温暖。

他伸手掐住郁理下巴,迫使她半回着身,交换了一个质地清苦的吻。

不像他们平时的吻,几乎不带任何情.欲,他安抚地,耐心很好地啄吻,剃得很干净的下巴没有胡茬。

她静静地烧完一支烟。

她的情绪变得很古怪,好像很平静。但平静之下,又有什么隐忍不发,正等待一个契机。她感觉到冷,后背却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周敬航的烟还剩半支,她劈手夺过来,扔入火中。

“你以前不抽烟的。”

周敬航笑了一下,他手指擡起来,架过郁理耳边掉落的长发,发尾被壁炉烘得温暖,他眼里有很少见的,他们不再争锋相对的温和笑意。

“你也会说以前了。”

“为什么?”她低垂着眼,反问。

事实上,郁理对周敬航的改变不关心,他为什么要抽烟?是否跟自己有关?这些问题会被她归类为“浪费时间”和“垃圾”,她没有多管闲事的耐心。

但她现在,急需撕开空气。她必须挣脱焚烧蝴蝶的梦境。

许梦昕在这里吗?如果在,她站在哪里?

郁理迷茫地移开目光。大厅很安静,古董座钟有条不紊地前进,还没到打钟的时间。

她不愿意想起过去,过去却如看不见的绳索,这三年,没有一刻不勒着她咽喉。

但真的去摸脖颈时,空空如也,只有指间流走的是湿冷空气。

周敬航似笑非笑,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但真实走了几秒,他想了会儿,说:“我不想太过沉溺于失去你的事实。”

她听完,竟然点了一下头:“我认同你说的那句--如果无法走向正确,那么说服自己相信错误的结果。但我想,很多事情,原本不必走到这一步。”

他听出她语气里不愿深谈的沉重和疲倦。

他们之间,有牵累很深的过去。周敬航在她微微闭眼的瞬间,意识到郁理其实没有能力对抗她的过去。

他当然想和她复合,想得快要发疯。

但没办法,他一进,她必定会退。她从来是果决到残忍的人。周敬航知道,她性格里,有一面永远被关在了不停放水、金鱼死去的透明水箱。

分手后,他任性妄为地打断了庄铭一条腿。庄家追责,周远择出面压下。

生意场如斗兽场,彼此都不是干净清白的底色,但周家握有更多谈判筹码。面对弟弟惹出来的破事,周远择抖落某些消息,不多,足够让庄家方寸大乱。

那时的周敬航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差劲,周家烧钞票似地把他从生死线上挣回来。

修养大半年后,他似乎彻底遗忘了郁理这个人,重金收购车队,把生活重心放在赛道和比赛。

周远择不准备去问年轻人的爱恨情仇,对四角故事中离世的那个陌生女孩子也不关心,但他看着周敬航平静抽烟的侧脸,忽然明白他为什么放弃追逐她。

因为很多事情,无法因为时间或空间的改变,就像人永远没办法在宇宙放下一个装着半杯水的透明玻璃杯。

周敬航可以过去,但郁理不行。

他擡手按住郁理肩膀,她真瘦。

他想,似乎自己稍一用力,就能折断她的整个人生。

仔细想想,她原本光鲜亮丽的人生,其实也被他折腾得差不多了。

他低了头,郁理以为他要吻自己,侧着脖颈向外偏了一下,但他只是靠近,干燥冰凉的嘴唇碰着她眉心。

“我把你和uran的合同拿过来了,要不要看一眼?”他转移话题。

郁理不想谈工作,她说:“你以后别再网上发我们的事情。宋家那边给我来电话,我还得解释,很麻烦。”

郁家和宋家都是底蕴相当雄厚的家族,郁先生逝世后,根基并不打算迁到中国,他完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答应宋敛。

对此,她不避讳,很简单地解释:“宋女士病得很重,她——也就是之前拍卖会上,我母亲遗作的主角。我不知道他和郁先生是什么关系,她对我来说,就像没有血缘的母亲,她很疼爱我。她现在清醒的时间不多,她说想看见我结婚。”

说到这,她睨了眼神色不善的周敬航,猜到他要说什么,她快马加鞭地截断未出口的话头:“闭嘴,不许说你爱我。我会和宋敛结婚,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我婚后追求我。我和宋敛是互不干涉的opeionship。”

紧接着,郁理想到那份石破天惊的检查报告,她脸色木了一下,有些嫌弃,又有些不怀好意。

她本来想嘲笑周敬航,但他无论是手术前还是手术后,床上功夫一如既往的惊人,这些无聊的黄色笑话被她抛在脑后。

郁理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双手抵在周敬航肩膀,把他往门口推:“雨停了,周少爷麻烦您回自己家。合同留下,我会看的。如果你苛待我,我会请律师,小心了,F.t的律师没有败绩,一告一准。”

赶走周敬航,郁理没有去休息或是泡澡,她在房间里翻找一会儿,终于在某个放着古董瓷盘刀叉的抽屉里,握住一串落了薄灰的车钥匙。

她罔顾手机以十分钟推送一次的天气告警信息,以一副舍生取义的架势下到地下车库,里面停了两辆车。

一辆银灰色的古斯特,还有一辆随着遥控亮起前灯的夜空黑发现者。

她出入有司机,自己不常开车,但现在,她需要做点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和碍于周敬航在场,没有爆发的怒气。

她要去某个地方。

在那里,说不定会见到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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