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手劄第四十页(1/2)
第40章 手劄第四十页
闻宴出现得猝不及防, 以至于时羡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捏着手机站在电梯正中央的位置一动不动, 和盛意聊天时脸上挂着的那抹笑也僵硬了几分。
五秒过后。
她朝旁边移了几步,给他让位,又垂下眼,不和他的目光交汇:“不好意思,我朋友喜欢开玩笑,闻总见谅。”
闻宴没做表示地走进来。
明明电梯里还有空余空间,他却直直站在和她同一条水平线上的位置,两人肩与肩的距离半个手掌就能计量。
时羡十分刻意且明显地又往旁边走了一大步,闻宴只是用眼尾扫她一眼, 没做什么表示。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在不断下降,中途没有人上来。
如镜子般的银色金属壁上清晰倒映出两人面容与身影——时羡今天没化妆,一张脸素净白皙, 轮廓线条温润柔和, 原本扬起的唇却在此时垂下, 明显可见的冷然模样。
闻宴表情如同一片湖水, 平静寡淡到不泛一丝波澜。
任谁也看不出。
他们昨晚又拥抱又亲吻。
时羡是泰然自若的, 毕竟昨晚不是她在发疯。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 闻宴脸皮竟然厚到了这种程度——对她做完这些坏事之后, 过了短暂几个小时变为清醒的他,能如此若无其事又平静坦然地面对她。
仿佛昨晚抱着她不肯放手、恳求她不要离开、亲她而被咬得舌头出血、埋在她肩窝里掉眼泪那个人。
不是他闻宴一样。
男人过于淡然自若,时羡开始又一次怀疑, 昨晚那些荒唐之事是真实还是乌有的。
她擡眸。
陡然和电梯银色金属壁上投映的闻宴撞上视线。
他在看她。
透过这面银色金属壁,一直在看着她。
这次时羡没有避开, 而是直直的又赤恍恍地和他两目相对。狭小空间冷静得过分,空气好似被凝固住, 她看见银色金属壁里的男人扯了扯唇。
他说:“时小姐,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你。”
闻言,时羡侧过脸来,斜睨着他。
“我昨晚也梦到闻总了。”她淡淡地笑着,语气也轻飘飘的,说出来的话却没了往日的客气与有礼,“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闻总,手被人打断了,嘴也被撕烂了。
叮咚。
电梯停在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
“不知道闻总在自己做的那个梦里,能不能找到原因。”时羡冷冷落嗓,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电梯,留给闻宴一个逐渐模糊的背影。
静默一会。
闻宴忽地低低笑了一声,短促又散漫,唇线不再平直,而是微微勾着,眉梢舒展,点漆般的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愉悦笑意。
这向来罕见的笑一直维持到闻市丛电话打来之前。
……
时羡今天之所以起这么早,是因为姜爱莲五点多钟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回老家一趟。
老人家睡得早也起得早,天都没亮打个电话过来。
好不容易才睡着又猛然被电话铃声惊醒的时羡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问姜爱莲她也只是一个劲地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到了就知道了。
时羡没睡醒,又遇见闻宴,心里带着些火气。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之后,摁住语音条,一字一句回盛意:“我不知道闻宴爱没爱惨我,反正我是恨惨他了。”
盛意语气含笑:“唷,这是怎么了,第一次见你对一个男人的情感这么充沛,不是昨晚才刚和闻总亲过嘴,怎么现在又恨上了?你俩搞电视剧里爱恨情仇那一套呢……”
“……”
没再回她,时羡走出小区拦了辆出租车去汽车站。
还是一如既往地没吃早餐,她坐在今天的第一趟大巴车上,闻着空气中散发的浓重车尾气,隐隐有些泛恶心。
大巴在慢悠悠行驶。
走完城市道路又开在县城的路上。
时羡有点晕车,她闭起眼睛,靠在直挺的椅背上,无论怎么调整姿势,仍旧难受。
耳边是同车人说话的熟悉方言。
不知道车开了多久,她思维逐渐变得浑沌起来,凌乱又杂乱,像是在被一场猛烈的风暴毫不留情地翻飞席卷。
“时羡,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时同学,你要不要和我,接个吻?”
……
“病人全身多处骨折,肝脾破裂,脉搏微弱……”
“患者突发急性心肌梗死心律失常,快,准备手术!”
……
“小姑娘,我是闻宴的亲生母亲。”
“时小羡,可不可以不要离开。”
……
一个又一个记忆像碎片般。
在时羡脑中循环一遍又一遍。
最后那个画面是,电梯里,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气质矜贵沉稳,他嗓音平缓地说:“时小姐,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你。”
做了个梦。
只是做了个梦。
拥抱和亲吻……都是他做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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