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手劄第三十九页(1/2)
第39章 手劄第三十九页
不等时羡反应, 被闻宴靠着的那侧肩膀突然重重一沉,她被压得膝盖微弯, 差点没站稳。
侧过头看,男人已经发完酒疯,额头搭在她肩上,双眼闭起,就这样安静地睡了过去。
明明十分钟前,还抱着她不放手,哀求她不要离开。
五分钟前,还在因为她要离开而扣住她的手强吻她。
上一秒,还将脸埋在她颈窝里, 好像在偷偷地掉泪。
结果,就一个呼吸的瞬间。
他就呼吸平稳均匀地进入了睡梦之中。
如果不是嘴唇被咬得在隐隐作痛,时羡还以为刚刚经历的所有, 都是她做的一场虚无的、不真实的幻梦。
在一个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的夜晚, 莫名其妙被人抵在墙上亲了一口, 时羡心里憋着熊熊烈火正要发泄。
亲她的那个人却是个喝得烂醉如泥, 大脑思维失控的酒鬼, 对她“坏事做尽”之后毫无负罪感地睡着了。
像是拳头打在松软的棉花上, 除了只能感到无力, 再也得不到别的。
时羡静默一瞬。
最后擡起垂在身侧的双手放到闻宴背上,扶着他朝房内正中央的那张大床走去,然后用力一推, 让他“扑”的一声仰倒在床。
他只是皱了下眉,又很快舒展, 仍旧闭眼睡着。
卧室里落地灯亮着,灯光是暖黄的, 窗外还有几缕皎洁月光投射进来,在干净如洗又光滑明亮的浅灰地板上铺上了一层淡淡光晕。
时羡要走,却在看到闻宴脸上零星分布的几块青紫淤痕时,叹了口气。
她猜,他除了受伤那晚被王姨强制勒令上过一次药之后,估计也没再管过这些对于他来说是无足轻重的伤——
青了的颧骨处,是肉眼可见的肿胀。
嘴唇不仅破皮,唇角上还有道裂开的小口子,因为舌尖之前被她不收力地咬出了血,如今血迹在唇上晕染着。
脖颈肤色喝了酒之后变得潮红,但横在颈侧的那几道指长的划痕仍旧明显。
自己无所谓,不在意,痛得受不了了又来喊痛。
时羡恶狠狠道:“闻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特意对这些伤放任不管,就是为了让我看到有负罪感是吧。”
骂了几句之后,心里那股郁气消了一些,但又觉得不够解气,她又掀起半张被子,将闻宴盖得严严实实,连个头都没露出来。
随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身快走回来,忿忿地掀起被子一角,让他把脑袋露在空气中——怕他被自己憋死在被子里。
那盏立在墙角处的落地灯依旧亮着,空间宽敞又设计简约的卧室里弥漫着一种平和的宁静。
窗开了道小缝,深夜微冷的风轻飘飘地吹进来,不仅吹得窗帘起了褶皱,也吹动人的头发。
咣——
轻轻的关门声响起。
声音消逝的那一秒,躺在床上的男人,缓慢掀眼。
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意式吊灯,线条流畅简洁,灯具饱满美观,他就仰视这盏吊灯,目光一瞬不瞬,眸中没有一点迷糊朦胧。
——可不可以不要离开。
——不可以。
这句话他当年只问过一遍。
今晚却锲而不舍地问了一遍又一遍。
明明知道时羡的答案不会改变,但内心仍旧怀着那么一点希冀,觉得总有一遍,她的答案不再是“不可以”这三个字。
其实他这句话没说完整,他真正想跟时羡说的是——
时小羡。
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
时羡回家提了个小型医药箱又下楼来了。
闻宴还是她离开时候的那个姿势,平躺在颜色单调的没有任何图案的灰白色大床上,被子盖到下巴那个位置。
呼吸沉缓,面容安静。
碎发温顺地搭在额上,略微遮住英隽眉眼,在暖黄柔和的光线之下,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拓着扇形阴翳。
时羡小声感叹:“怎么睫毛还是这么长。”
高中时候和闻宴之间的距离隔得近了,她就喜欢去碰他的睫毛,有时候会坏心思地去扯。
他是十分乐意的。
因为这时候,他会趁机将她环在怀中怎么也不松手。他也不做别的,只是脸贴近,朝她眼睫吹气,算是报复。
时羡移眼,她抿下唇,而后打开医药箱,拿出活血化淤的药物,用棉签动作缓慢又轻柔地涂在闻宴脸上、脖子上那些伤口处。
嘴巴没管,打算就让他这样痛着。
大概有些搔痒,睡梦之中的他蹙着眉头,时羡用棉签替他一下又一下地抚平眉心的褶皱。
涂好药后,她去客厅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临走的时候,把那盏落地灯熄灭了。
门打开,又被关上。
室内静谧无声,漆黑之中只有微乎其微的一丝月光。
—
同一时间,郊外闻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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