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手劄第三十八页(2/2)
“我要回家睡觉。”
他再次开口的声音低不可闻:“可不可以不要离开?”
时羡忽然愣在原地。
时隔多年,她又从闻宴嘴里听到了这句话。
以前那个阳光热烈,气温闷热的夏日。
还是少年的闻宴,也是穿着一件黑色卫衣,站在她面前垂眼看她,眉目之间带着平时从未有过的温顺,然后轻声问出:“可不可以不要离开?”
时羡又开始不确定闻宴到底醉没醉。
但面对这个问题时,她的回答仍旧跟当年一样。她对闻宴笑了一下,用他足够听得清的音量说:“我要离开。”
不再在乎闻宴是真醉还是假醉,时羡转身就走。
却没有预料地,她胳膊被一只大手攥住,那只手的手心温度过高,冷不丁地相贴,让她皮肤感受到一股烫意。
时羡回头,对上男人那双布满红色血丝、瞳仁漆黑幽深的眼睛——和他之前眼皮无力半阖着时,那副不清醒、不清明的模样,截然不同。
还不等她说什么。
闻宴松手,却又铁臂般钳住她一边肩膀,用一股强硬的力道带着她脚步连连往后退,直至后背抵上墙壁,再也无路可退,才终于停下来。
身后是墙,身前是他。
时羡呼吸一滞,心蓦地一慌。
她不知道闻宴在发什么酒疯,正要张唇说话,下巴被他不由分说地单手扣住,微弱的痛意传来,然而轻呼声却被截停在喉间——
眼前一暗,闻宴低头。
在这一秒,突如其来的吻,落在她双唇上。
时羡愣怔,反应过来之后本能地后退,却被坚硬的墙壁抵住,于是双手用力在闻宴胸前不断推搡,他却像面铜墙铁壁,岿然不动地将她困于怀中。
闻宴吻得凶狠急切,其实算不上是在亲吻——
他一只手垫在时羡脑后,一只手锁着她纤长细弱的后颈,由于她因为抗拒而咬紧牙关,所以他用尖锐的齿牙在不断轻咬着她柔软又脆弱的唇瓣。
时羡呜咽,鼻翼间都是闻宴身上的酒味和气息,浓烈,又铺天盖地,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嘴唇也被咬得很疼,眼尾冒出星星点点的泪花。
男人停下来,他敛着眼睑垂睨时羡,拇指指腹在她水光盈盈又靡丽绯红的唇上轻碾。
时羡气得胸口起伏,她用那双氤氲水雾的眼瞪他,却毫无威慑力:“你发什么酒疯?”
张唇说话之间,闻宴能看到她舌尖,他眸光一暗,在她伸手来推他的时候,单手轻而易举地将她双手钳住置于头顶。
时羡怒道:“你没醉对不对?”
闻宴咬了一下她尖细又冷白的下巴,嗓音微哑地回:“醉了。”
时羡吃痛,双手挣扎:“你醉了就能这样对我?”
他又重复那个问题:“可不可以不要离开?”
下一秒,他又神情带着点悲和哀,声音轻得低不可闻地说:“别离开。”
明明刚刚还那么凶狠,眼神可怖得像要吃人,
“你在叫谁别离开?”
时羡从未见过这么“喜怒无常”的人,如果闻宴松开她手的话,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离开,而是泼他一杯凉水,让他清醒清醒,看看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不要脸的事。
她面色冷下来:“滚——”
声音戛然而止,“开”字被堵在喉间。
男人俯身下来,和她嘴唇相贴。他不满足于此,趁她说话之时,撬开她的牙关,舌头在她唇内疯狂又迫切地横冲直撞。
“呜呜——”
这个吻侵略意味十足,强硬又不容反抗,时羡所有气息全部被掠夺,她被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被迫承受男人的所有。
倏地,时羡绷紧下颔,在闻宴没有一点防备的时候,牙齿在他舌尖狠狠咬下去。
他吃痛地松开她,血逐渐将他唇色染深。
时羡捂着嘴唇,脸庞气得通红,她抖着有些濡湿的眼睫,看着闻宴,他满身酒气,面庞酡红,连眼眶和眼尾都染上了一层旖丽的红,眼神也是恍惚,不甚清明,一副醉得不轻的模样。
确实醉得不轻,不然怎么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抱得亲密、吻得凶狠。
时羡用力擦着嘴唇,看他眼神涣然似在梦中,用力推得他身躯摇晃:“清醒了没,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男人垂眸,指腹擦去沾在唇角的血渍。
他说:“我在亲你。”
“亲我?你是在发酒——”
时羡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和她怒不可遏的激动情绪比起来,闻宴平和至极,他垂着眼,神情倦怠,好似下一秒就要睡着。
他低声打断她:“可不可以再抱一下?”
时羡觉得自己是幻听了:“……什么?”
不等她反应过来,闻宴再一次拥住她。
这次动作是轻柔的,他双臂虚虚环在她腰上,头轻轻靠在她一侧的颈间,眼睫一下又一下扫在她那块皮肤上。
时羡推开他的手忽然在空中一顿——
她感受到了一片湿润,就在他睫毛轻挨的那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