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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手劄第三十七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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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手劄第三十七页

车里光线黯淡, 面积可数的空间里弥漫着静谧,车窗半降, 有夜晚微凉的风拂进来,将闻宴额前几缕碎发吹动。

他靠坐在后座,侧脸微偏,眼是朝车窗外看去的。

徐骁上车系好安全带,将车子发动之前想出声问闻宴去附近那家医院可不可以,结果看到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某处在看,于是话语凝在嘴里,顺着他的目光一望——

他们刚刚离开的那家西餐厅门口,时羡和谢允昭站在那儿, 正面对面在说些什么。

隔着不算太远的距离,徐骁能清楚看到时羡唇边挂着温柔又好看的浅笑,站在她身旁的谢允昭身形颀长, 模样俊秀又斯文, 时羡说话的时候, 他就把头微微低下, 细心听着。

“还挺配的。”

徐骁抚着下巴, 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感慨。

车窗升起, 闻宴移眼。

他背倚着座椅, 姿态略有几分散漫和恣意,隐在昏暗光线之中的面容是和往常一样的平淡,让人瞧不出别的情绪, 一副对时羡和谢允昭他们浑然不关心的冷淡模样。

徐骁没有瞥见他搭在大腿上的手已经握成拳头,继续说着:“时小妹跟她上次那个对象分了?闻哥, 你上次说那个男人配不上她,我倒觉得他们俩挺配的, 起码长相就很般配,我觉得吧这个男人长得没有上一个帅……”

林蔚然:“开你的车,别随意评价别人。”

发动引擎,车子驶离这儿,开向附近那家人民医院。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徐骁从车内后视镜里瞥一眼闻宴,好奇问道:“闻哥,前段时间你被拍到抱着个人走进医院,这事可是上了热搜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那人谁啊,不会是我那未曾谋面的嫂子吧?我去问了时小妹,她都不搭理我。”

他只看到过“闻总恋情曝光”的那条热搜。

没看到之后那条热度更高,标题名为“两人已疑似同居”的热搜——这条热搜已经被闻宴叫人撤了,那些时羡有露脸的照片在网络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闻宴眼皮阖着,像在休憩。

在徐骁以为得不到他回应的时候,他开口:“时羡。”

“啊?”一时半会儿让人摸不着头脑,徐骁神情有几分茫然,他问,“闻哥,时小妹不在这啊,你喊她干什么?”

车内突然安静下来。

一个呼吸的时间,慢半拍的徐骁终于反应过来,像是不可置信,他震惊道:“我操?!你抱着的那个人是时小妹?时小妹刚喊过我老婆嫂子,我又要去喊她嫂子?不是吧闻哥,你说句话啊……”

林蔚然捂了捂耳朵,拍拍他肩膀,示意他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她慢悠悠地说:“都是媒体捕风捉影,闻哥只是送羡羡去个医院而已,这代表不了什么。”

“捕风捉影个毛线,送人去医院需要公主抱?”

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徐骁将开车速度减慢,面上有几分认真地问:“闻哥,你跟时小妹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别骗我,你俩是不是背着我谈了?”

林蔚然发出一声了然的轻笑。

今晚总共没说几句话的男人,缓慢掀眼看他,扯了扯唇,却是不答反问:“你刚刚说谁和时羡很配?”

他避而不答,但这个问题相当于他的答案——

如果他和时羡之间没发生点什么,如果他对时羡心里没点意思,他那么在意别人说其他男人和时羡般不般配做什么?

明明是铁三角关系,他们俩的事情他却一无所知。

觉得自己被欺瞒、被孤立了,男子汉大丈夫徐骁突然伤心起来,带着一丝怨气,他咬牙切齿道:“除了你,谁和时小妹都很配。”

闻宴声音淡淡:“没谈。”

原来没瞒着他谈啊,他没被欺瞒也没被孤立,徐骁心里又开心起来,他思考几秒后说:“其实我觉得吧,这么多男人里,闻哥你条件是最好的,如果非要说谁和时小妹最配,我觉得闻哥你最配,但你俩又不可能谈——”

闻宴截停他的话,语气没有起伏:“以前谈过。”

“谈过啊,我知道了。”停顿片刻,徐骁爆发出尖锐的怒骂,“草!你说什么?以前谈过?你俩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什么时候谈的,又是什么时候分的?”

其实当初告诉了的。

他和时羡在一起的第一天,他就在徐骁面前说过,只不过徐骁这个傻大个不信,觉得他在开玩笑,看到他们举止亲密,也只是觉得他们关系好。

后来他就没再提过。

“高三那年四月二十日在一起的。”闻宴垂眸,声音低缓,“她五月二十走的。”

连一句分手都没有说,她就这样不告而别。

徐骁:“你们是在那次同学聚会上再碰见的?”

“之前有见过几次。”

徐骁算是彻底明白,那次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为什么会无端觉得他俩之间很怪异了。

前任见面,气氛能平和正常才怪!

亏他还以为他们是多年未见感情淡了。

徐骁又问:“为什么分手?”

林蔚然轻啧,瞪他一眼:“你问这么多干嘛。”

闻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低着眼,看着搭放在腿上的手,面容安静,唇线抿得直直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骁也不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出来,他幸灾乐祸地笑:“我猜,你肯定还喜欢着时小妹,时小妹喜不喜欢你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应该对你没感情了吧,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瞧她刚刚对别的帅男人笑得多开心。”

林蔚然拍他一掌,叫他收敛一些。

闻宴眸色乌沉,半晌没有说话。

徐骁说得对——时羡对他的全部感情,好像真的在她八年前离去的那一刻,消散得一干二净。

从那以后,他这个人,在她心里再也没有半点份量。

她不会再对他真心实意地笑了,笑得眉眼弯弯,笑得梨涡浮现。

也不会再歪着头或手撑腮,跟他说,闻同学,你果然很喜欢我。

更加不会在他受伤之后,放几片图案可爱的创可贴在他面前了。

城市街景漂亮,霓虹灯闪着光怪陆离的光彩。车子行驶在道路上,两侧树影和建筑不断倒退,婆娑光影飞速在闻宴面容上掠过。

车内一片寂静,连徐骁都噤声了。

狭小空间里越没声,人的思绪就越飘飞。

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没有目的地飘。

停在哪就是哪。

这次,闻宴脑海里的那只风筝,带他去了高二那年,一个寻常普通的秋日。

……

下班高峰,人和车都格外多。

他就坐在路边的一把长椅上,眼神虚无地盯着前方某处。这里有汽车喧闹的鸣笛声,有人说话和走路的声音。

没有养母尖锐的辱骂声。

也没有养父棍棒敲打在皮肉与骨头上的沉闷声。

他今天又被养父打了。

这次脸也有伤,但不是被养父打的。

养父是个很精明的男人,一个不顺就拿起手边的棍子锤他,但不会在视线能看到的地方留下伤口。

这次被打的原因是,他欺负弟弟——如果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进他房间偷他兼职赚来的钱被他发现之后,恼羞成怒挥拳打他,却被他反击也算欺负的话。

虽然脸被那个弟弟揍了一拳留下了青紫,导致他去学校被同学或猜测或好奇的目光看来看去,但幸好钱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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