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手劄第三十一夜（2/2）

时羡猛地擡眼看他。

寸头男皱眉，但没说什么。

其他男人玩味又粗俗地调侃几声。

借着月色和灯光，光头男眼神幽幽地打量时羡，他摸摸胡渣，心思在这一瞬起了变化。

叫了一声寸头男：“哥，行不行？”

寸头男没说话，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强子，还是别了，这犯法的事，教训一下她我们就走吧。”

“没事，强哥在那里面有人罩，怕什么。”

“违法的事儿我们做得还少吗！”

“……”

意识到了什么，时羡脸无血色地后退几步。

“强哥，刚刚是我胆子小，不敢和你们说话……”

她不知道这些人的心坏到了什么地步，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胆子大到了什么程度，只能尽量保持冷静，态度软化下来，在警察来之前不惹怒他们。

“现在知道喊哥了？”光头男逼近她，眼里好像冒着绿光：“晚了！”

时羡握着那只受伤的手腕，一边慢慢后退，一边环视四周。

这里离热闹的街道还有段距离，她跑是跑不赢的，打也打不过，脑子乱得跟团芝麻糊一样，根本想不出逃脱的办法来。

玩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光头男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伸手想要抓住时羡。

时羡猛地蹲下。

他手还没来得及落下，身后传来一道冷冽的男声。

没有什么温度：

“你动她试试。”

光头男手蹲在半空，停在原地扭头去看。

就在这个时候，时羡很迅速地站起身来，咬着牙，使劲全身力气，擡脚对着他裤、裆处重重踢去：“你长着这脏东西就是为了干这事是吧？”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小巷里。

光头男捂着大概快要废掉的小小强，痛得弯下腰来，皮肉很厚的一张脸皱成一团。

哀嚎几声，他擡头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妈了个巴子，臭婊、子，老子——”

余下的话哽在喉咙里。

因为时羡在地上抓了把沙子朝他脸上扬过去，又趁着他闭眼的那一瞬间，跑到他身后，稳稳当当在他膝盖窝里踹上一脚。

扑通。

光头男跪在地上。

时羡还是觉得不够解气，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垂着胳膊，面无表情讽刺道：“跪着给我拜年，我也不会给你红包的。”

他被折腾得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气势，捂着裤、裆蜷曲在地上，也没了别的心思，只是担心自己是不是要废了。

时羡没有再补上一脚，她想捡起之前摔在地上的手机报警，发现其他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旁边干起架来。

其中有个穿白色长袖，灰色卫裤的男人，在一群黑衣服当中格外引目，他面容冷峻，正一拳朝寸头男脸上呼去。

时羡没有想到，最先找到这里来的——

不是警察，也不是盛意，而是闻宴。

他和社会大哥们相比，众寡悬殊，那边有好几个人，而他在其中单打独斗。

时羡捡起手机报警，有个男人察觉到了她，想上前来，闻宴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后衣领，重重一扯。

而后在他因为没有防备而身体后仰的时候，松手，让他没有支撑地摔在地上。

但寸头男却在这时，用力在闻宴脸上挥了一拳，顷刻之间，他唇角边溢出鲜红的血渍。

闻宴只是舌尖抵了下腮，一手攥住寸头男脖子上戴的金项链，一手握拳自下而上地揍在他下巴尖上，力道是发了狠的。

寸头男牙齿磕出声响，高高地仰起头。

时羡看到闻宴背后有人正擡起拳头，像是要往他后脑落去，她心里一紧，动作比意识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用右手在地上摸起一把沙子，朝他们丢去。

沙土飞洒，灰尘飘扬。

像笼罩着一层雾霾般，一时间模糊了人的眼睛。

按下手机快捷键，警车鸣笛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社会大哥们乱了阵脚。

“闻宴！”

时羡冲过去精准地抓住闻宴的几根手指。

而后，带着他不回头地朝着小巷出口的方向跑起来。

那群人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气急败坏地追上来，可马上，警车鸣笛声再次响起，这次警察是真的来了。

时羡仍旧带着闻宴跑着。

前方有了一丝明亮，那是巷子出口。

身后的警车鸣笛声由近及远，由强到弱。

声音彻底消失的那一秒。

闻宴牵住时羡的整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