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气（1/2）

邪气

“哎哎哎, 前面的小助理。”

走着走着，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女音，徐理以为叫的是别人, 没理会。

“哎哎哎, 左老师的小助理！”

这下可以确定是叫她了。徐理回头, 看到提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提着两大袋子咖啡朝她跑过来。

“叫你呢，怎么不理人。”女生自然地把其中一袋咖啡递到徐理手中, “帮我拿一会儿。”

她的刘海往下滴水, 看样子是运气不好碰上大雨被淋湿了。她低下头用衣袖揩拭脸上的水珠, 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站在原地大口喘气。

徐理认出来她也是同剧组的助理, 就是记不起来具体跟的是哪位明星，剧组人太多, 她一下子没记住那么多。

“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董慧，是张海老师的助理。”董慧伸出手，主动和徐理打招呼。

徐理回握住她的手, 很快放开：“你好, 我是徐理, 我是……”

不等徐理说完, 董慧接过话头，“我知道你，是左老师的新助理，你一来我就注意到你了，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 一点儿也不会来事儿。你怎么一直带着口罩，不闷吗？”

徐理扯了一下口罩的带子, 确保不会掉下来：“我气色不好，带口罩遮一遮。”

“肯定没睡好吧。”董慧用饱含同情的眼神看了眼徐理，从纸袋里拿出一杯滚烫的拿铁递给徐理，“喝吧，喝了提提神，今晚还有得熬呢。”

“谢谢。”徐理接过拿铁，放在手里握着，没喝。

“你之前跟的谁？”董慧问。

徐理说：“没有，我是第一次当助理。”

“也不知道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董慧十分老成地叹了口气，她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说话的语气却意外的老气横秋。

“我们这行离职率高得很，都是一群爷，不好伺候，我们这种没背景的小助理都不容易混出头。但是你运气好，入行就能跟着左老师，虽然他看上去冷冰冰的不太好讲话，但是起码有名，他给你开的工资肯定不少吧？”

董慧探究的目光在徐理身上游走，她看了眼四周，确保没人后，做贼似的凑到徐理身边耳语道，“公司和你签合同没有？有没有给你交五险一金？年假病假几天？住房补贴交通补贴和餐补都有吗？”

这一连串问题问下来，徐理都不知道她先回答哪个好，好像在参加应聘。

来之前左亦奚也没说给她开工资，算起来应该是她无偿做慈善。想着徐理觉得自己的形象突然变t得高大起来，做她这行的愿意提供无偿服务，含金量可见一斑。

徐理如实相告：“这些都还没谈，给不给都无所谓。”

“工资呢？”董慧像是难以置信会是这个答案，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能并排塞进去两个鹌鹑蛋。

徐理摆摆头：“也没说，给多少我就拿多少。”

“资本家都是一样黑心！”董慧义愤填膺道，“工资的事你一定要和公司问清楚了，我们虽然只是小小助理，人微言轻，但是也不能随便让他们欺负了去，没钱就不干走人！圈里这么多明星，还找不出一两个好的嘛！”

徐理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左亦奚正名，别进组第一天事没做还给他平添了一则黑料，“没有，左老师人还是很好的，我可能也待不了几天，薪资这方面就没有.....”

“你不用再替老板说话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我们都是苦命的打工人。”董慧大手一挥，一幅你不说我都懂的模样，“以后你在剧组里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罩你！”

自小学毕业后，徐理就没听过我罩你这种兼具□□老大和非主流风格的话，乍一听到心里莫名涌过一丝暖流，觉得自己的发际线都前进了几厘米。

徐理点头如捣蒜：“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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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组第一天就交到了朋友，徐理觉得自己的运气非常好。她和董慧一起返回化妆间。左亦奚妆造已经做好了，看到徐理后从座位站起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咖啡。

“刚想给你发消息，上哪去了？”左亦奚问她。

徐理说：“去外面打了个电话，还认识了个新朋友。”

徐理错开身子，背后一直安静的董慧无处可躲，弱弱地站到一边和左亦奚问好。

“你好左老师。”她声如蚊蝇，外面风再吹猛点她的声音就将淹没在空气里。

“你好。”左亦奚面无表情地点头。

“左老师，我还有事，就先过去了。”她晃了晃手上的两大袋咖啡，没等左亦奚回复，董慧就和兔子一样溜走了。

徐理看着她矫健的背影，惊叹道，“她怎么看起来很怕你，见你就像见了老虎。”

“怕的不是我，是我的身份。”左亦奚对周围人冰火两重天的态度早已习惯，要么急切地想要和他拉近关系，要么拼命地离他远点怕他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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