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北辰（2/2）

听到君之楷的告白的时候，云朝辞第一时间的反应是惊慌的。

就和他所说的一样，他没考虑过喜欢这个问题，也没想过要和谁结为道侣。随之而来的又是对着自己的反思。自己对君之楷的感情，真的如自己原本所想的那样清白吗？

正是因为细想过去，觉得不是那样，才觉得更加的慌张。

他可以简单的答应君之楷，但他做不出这样直率的选择。

上仙界之前，他和沐雨讲了当年的事情，说明最后的幕后凶手是他的父亲。贺沐雨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

“不是君之楷啊，那真的太好了。”她很是欣慰地说道。

“你看起来很希望与他无关？”

“嗯。”贺沐雨认真地点了头，“毕竟朝辞你，和他感情很好。”

再一次被告知他俩的过去是相当要好的朋友，但是云朝辞却莫名烦躁。贺沐雨一直观察着他的模样，也察觉到了他的失落。

“朝辞？”她小声问道，“怎么了吗？”

“沐雨。”云朝辞屈膝坐着，“你觉得我和过去的我，像吗？”

那个时候，他只能向着贺沐雨发问，因为他剩下的记忆只和贺沐雨有关，所以也只有在她的面前，云朝辞才和过去没有割裂感。她是家人一般的存在，所以这样纠结的模样，也只敢在她面前袒露。

“像吗……当然的吧？毕竟你还是云朝辞啊。”贺沐雨思考了一下，“对于我来说，朝辞永远是朝辞。哪怕时间过了这么久，你也有所改变，但你还是云朝辞。”

但他并没有得到安心。

失去了过去的自己，真的还能和过往合二为一吗？云朝辞无数次的反问自己。之前的洒脱也在此时化为了刺向自己的刀剑，诘问着自己的内心。

如果不一样的话，如果过去的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的话，那么他是否还应该接受君之楷的告白呢？

“我觉得，不论你在担心什么，都应该告诉他。”二人肩并肩地走在路上，云朝辞要比贺沐雨略高一些，贺沐雨要微微仰着头和他讲话。

云朝辞看向了天上。

“之楷的心意很明朗吧？”贺沐雨接着把话讲下去，“与其一个人苦恼着，或许跟他沟通下才是更好的选择。”

贺沐雨总是轻而易举地看穿他，云朝辞笑着摇了下头。

“我还……我还不太能确定。”像是为自己的命运叹息一般，云朝辞说出了这句话。但他很清楚，不确定的并不是自己的感情，而是别的方面。

他曾经以为这些都是不重要的事情，没想到有一天却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患得患失。

云朝辞当然对君之楷有着特别的感情，和他这种被复仇占据神魂的人不一样，君之楷给他的关心与信任一直被他看在眼底。对方面对他独有的举动与神色他也并不是意识不到。曾经厌恶至极的仙人，却在君之楷那边翻转了印象。尤其是在幻境时候的君之楷，每一次云朝辞回想的时候，都在脑海中努力搜寻着过往的记忆，但是却一无所获。

就像是夜晚中出现的唯一亮光，想把它收在手心，又担心它熄灭掉。

星星点点，但是却很明亮，想要靠近取暖，于是就顺从了自己的本心。被火焰的温暖所打动，但是又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可以坦然接受吗？

“你真的好在意君之楷。”贺沐雨走累了，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歇一歇。

“很明显吗？”夜色模糊了云朝辞的脸色，他微微偏过头去。

“嗯！”贺沐雨很重地点了下头，“我从很早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

在从化妖山回来之后，云朝辞向贺沐雨提起了新认识的人，其中君之楷这个名字出现的次数太多，让贺沐雨记在了心里。

但是问到要不要见一面的时候，云朝辞却说，再看看有没有缘分吧。

所以到见面的时候，贺沐雨就差不多确信了。

“在以前？”

大概指的是失忆之前，贺沐雨想到。

“差不多？反正那个时候就感觉到了。”贺沐雨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和天帝聊完之后，君之楷只想早点回去，他不清楚他待的这小半天人间已经过了多久，云朝辞有没有在等他。所以心急如焚。

到凡间的时候，就被雪浇了一头。君之楷顾不上撑伞，就往住所赶去。

院落中的云朝辞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君之楷看见他的头上也落下了雪。云朝辞看见了他，表情一瞬间有些迟疑，但还是马上迎了上来。

君之楷直接拉着他的手腕，进了屋里。云朝辞任由他拉着，君之楷的手很暖和，和他已经被冻僵了的手很不一样。

“我有事要跟你说。”在君之楷拍掉身上的雪的时候，云朝辞盯着他，开口说道。

君之楷停下了身上的动作，心脏急剧地跳动了起来。

“我心悦你。”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云朝辞直接说道。

君之楷心动如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