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1）（2/2）

这样看着冉齐的时候，裘然也确实想起许多过往，但他发现，不过半年，从前那些曾经让他很痛苦的经历，好似都被盖上了一层黑色的纱帘，好像记不住也记不清了，那仿佛是另一个人的经历。

裘然皱眉思索着，在文善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现在离开也可以时，他走过去，打开了通向会谈室的门。

*

另一侧的单向玻璃之后，穿着联盟制服的银发男人注视着开门进去的裘然，他身边站着一个黑色头发的Alpha。

Alpha仔细看了一眼单向玻璃后的场景，疑惑道：“冉齐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他的定罪基本没问题，你……专门过来一趟是为什么？我不是很理解呢，雪俞统领。”

雪俞侧目看他一眼，“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我感觉有问题。你北区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专门过来看我？”他笑得很官方。

北区统帅刑秩面露不虞，“啧”了一声，像是被雪俞恶心到了。他俩虽然在外争锋相对，但私下关系还算不错，算是惺惺相惜的对手，但也没有好到“专门过来看”的地步。

他拍了拍雪俞的肩，“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传说中的‘克罗默’卧底罢了，我看你一直盯着对方，怎么，你们有联系？”

雪俞蓝色的眼眸随着裘然的走动而转动，“我是他的直属上司，你觉得呢？”

闻言，刑秩露出不解的表情，“那你怎么没把他留在身边，按道理这样的人，要么隐姓埋名送走，要么安排在蝰蛇小队，对你对他都好。”

雪俞微妙地安静了一会儿，最后无奈道：“他拒绝了。”

刑秩：？

“什么？”刑秩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差点穿过玻璃惊动另一边的裘然，“居然还有人能拒绝你？还有你忽悠不了的人？”

雪俞：（。）

雪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那天，裘然把五花大绑的冉齐扔到他办公室之后，转身就走。看见冉齐，雪俞也挺惊讶，但想到裘然的异能，又很快接受了，他联系人把冉齐押走，处理完一干杂事之后，再回头联系裘然时，裘然又让他派人去接自己。

雪俞一头雾水，让文善去接，谁知道，竟然接回了冉齐潜伏在蝰蛇市的一干同党，洋洋洒洒一堆人，全都被裘然一网打尽，一齐送进了监管局。监管局一群人连夜审讯之后，挖出来不少有用信息，包括当时游羽血液的运输途径，可帮了大忙。

审讯结束后，裘然又找到他，要求听一遍审讯内容，按道理这样的操作不太合规，但裘然说他或许能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细节，雪俞习惯了在危险边缘试探，裘然的说法让他无法拒绝，他破格答应了裘然的请求，申请了权限。

裘然果然也没让他失望，根据口供又补充了很多细节，再根据克罗默卧底联盟的一般习惯，找到了其他埋伏在树蝰市的克罗默卧底，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连串抓了很多人，其中包括一位联盟高官。算是为如今给克罗默定罪，点燃了引线。

一些本来对裘然能力略有怀疑的人，觉得他不是联盟军校正统出身的特工、年纪太小、经验不足的人，经过这事都心服口服。

裘然本来不是平庸之辈，他能在克罗默那样的地方，在冉齐那样的人身边呆的这么些年，不可以能一无是处，更何况，他还替冉齐管理着克罗默的暗线，他经手过的东西数不胜数。

雪俞对他的能力一直是认可的。

而正因为这样，裘然的身份很敏感，他在克罗默卧底又背叛，这件事情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有心之人不是查不到，难保有人找他寻仇，特别是冉齐的手下，已经有一些没有被抓的人，对外放出了裘然的悬赏。

就这样放他出去，容易出事，只有放眼皮子底下安全一点，蝰蛇小队不仅薪资优渥，而且队员都是集体住宿，相互也有照应，看起来是最好的选择。

但在裘然配合联盟抓完冉齐的党羽，而后录完自己的口供之后，他拒绝了雪俞的邀请，转身去参加了联盟军校的入学测试。

没想到一考，就通过了。

连雪俞也有些意外。

但联盟军校全封闭式教学，也确实是个安全的地方，只能任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