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心意（2/2）

陆郁雾顿了顿，继续道：“虽说变法失败，但总归还是有些影响。就好像我们在历史书上看见的那样，这本身就是一场自上而下的改革，是注定要失败的。但失败中也有教训，让我们明白改革需顺应民心，顾及实际，不可一蹴而就。”

陆郁雾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挠的精神，她再次坐到陆紫菀的身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一边轻轻地抚摸着陆紫菀隆起的小腹，一边充满希望地说道：“但纵然是失败，也还需要有人去做。”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说不定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救世的圣人。靖康之耻也许仍会发生，北宋仍会灭亡，但历史的轨迹如何发展，却任由我们书写。”

她稍作停顿，然后继续说道：“我记得不知道在哪本书里见到过，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这句话似乎在提醒着她们，尽管历史有着其不可逆转的洪流，但每个人的选择和行动，都在无形中影响着它的走向。

陆紫菀被陆郁雾的话语所感动，她站起身来，给了陆郁雾一个温暖的拥抱，轻声说道：“纵然我们是历史的一环，但至少当下我们还生活的比较好，滁州也算是一方桃源。”

陆郁雾仰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对陆紫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姐妹二人的谈话充满了温馨和亲密，直到杜彬回家，才结束了这场愉快的交流。

杜彬回到家后，常常会分享一些府衙内的趣事，以及滁州城在欧阳修的治理下所发生的积极变化。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滁州城的自豪和对欧阳修的敬意：“欧公的一首《丰乐亭记》吸引了不少游客学子。如今滁州城也是越来越好。”

陆郁雾听后，也不禁感慨：“师傅乃是一代文学大家，备受学子尊重，自然许多人愿意前来。前些日子听苏公说，不少姑苏、江宁府那边的学子都想要一睹师傅风采。”

“师傅自打去岁来到滁州，如今也是发展越来越好。我爹这个粗人时常跟着师傅一起游山玩水，都快成为他的专属厨子了。”

“食肆的生意也愈发的好了，我们新雇的庖子是个年轻的郎君，勤奋好学。虽说如此，可总归还是会担心遇见张钦那样的人。”她摇摇头，似乎对某些事情有些忧虑。

杜彬认真地听着，然后说道：“此事我也听娘子提起过，岳父、岳母也的确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毕竟也辛苦操持这些年。不过我知晓都是素心的功劳。”说着，他站起来对着陆郁雾深深鞠躬。

陆郁雾连忙扶住杜彬的手臂，脸上带着责怪：“姐夫，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要生气了。”

杜彬闻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气氛再次变得轻松愉快。

用过晚餐后，陆郁雾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路。杜宅与陆宅之间只隔着两条街，而她回家的途中，正值夜晚最热闹的时刻。街道上，许多晚归的旅人正在小摊贩前挑选着各式各样的小商品，夜市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给这座古城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陆郁雾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感受着人间烟火，心中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待。

“陆三娘子。”

陆郁雾听到那声熟悉的呼唤，她转过头去，便看到沈昭然站在不远处，手中提着一坛酒，灯火映照下“桃花酿”三个字清晰可见。

她正要说话，沈昭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坚定和不悔：“陆三娘子，今日是我唐突了佳人，但说出的话亦是不悔。”

陆郁雾看着沈昭然，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而坚定：“沈郎君，你心悦我乃是你的事，我无法阻止你，正如我对他的感情一样，无法强求。”

她没有给沈昭然开口的机会，继续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

正当陆郁雾想要转身离开时，沈昭然拉住了她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卑微：“陆三娘子，这件事是我不好，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你仍是可以把我当做是朋友，就当我从未说过那样的话。”

“沈郎君，你当真要如此吗？即便是我不会喜欢上你。”陆郁雾擡眸看向沈昭然，叹了口气，“也许未来你还能遇见比我更好的娘子，你本就无父无母，又何必一心放在我身上？”

“喜欢我，你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她几乎毫不犹豫地开口，“我也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

“可你需要一个人。”沈昭然想也不想地反驳，“纵然你喜欢他，可你仍是需要一个人来当那个借口不是吗？我可以，我可以当做是那个借口。”

“哪怕我以后也不会喜欢你。”陆郁雾毫不犹豫地开口。

“是。”沈昭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无论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沈昭然，你何必呢？”陆郁雾握紧垂在身侧的手，“我没有那么好。”

“好不好，陆三娘子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沈昭然上前一步，把陆郁雾抱入怀中，“别拒绝我，就把我当做是那个借口可以吗？”

陆郁雾身体一僵，却还是规矩地后退半步，擡眸看向沈昭然，没有回答他的话。

沈昭然看着陆郁雾转身离开的背影，想也不想地开口：“既然你不开口，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只有心悦你这件事我不会后悔。”

陆郁雾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前行，心中五味杂陈。沈昭然的执着让她感到一丝温暖，但同时也有无奈。

她知道，感情的事无法强求，也无法用理智去衡量。

她只能希望沈昭然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她，也会继续追寻自己的道路，无论未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