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1/2)
幼崽
裴玄怔楞在原地,以为听错,耳朵里有一瞬的嗡鸣,直到一旁的孟德贵鬼哭狼嚎着上苍有眼,他这才反应过来,随即夺过卫松的马往坡下奔。
孟德贵想起孩子也被带上马,吓得哭声戛然而止,忙不叠迈着内八追过去,“王,您当心点小太子!”
侍卫另牵了一匹马过来,卫松坐上去飞快掠过孟德贵。
沙尘飞扬,孟德贵被扑了一脸土,朝卫松委屈喊着,“卫大人你就不带带奴家。”
尖细造作的声音让卫松一阵恶寒,什么奴家不奴家,这孟德贵真是越老越油腻。
他夹紧马腹狠狠挥着鞭子,快速赶上皇帝并超过,扬声道:“王,我在前面领路!”
包裹在怀里的小团子初次坐大马,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激动地喷口水,咿咿呀呀叫不停。裴玄怕他喝一肚子风,掩了掩披风,收紧手臂,让孩子埋在他身前。
行了约莫五六公里路,两路人马交锋,裴玄一眼看到宋涛身后拉的那匹马,马上趴着一个人,白色衣裳沾染血迹,他踉跄着下马,步伐急促凌乱,卫松及时将孩子抱过去。
裴玄来到马前,小心翼翼触碰了下女人的发,轻声唤了句穗儿。
失而复得情绪压得他红了眼眶,心中涌上了怯意,害怕这是个梦,甚至触碰都不敢,怕摸到的是冰冷尸体。
李穗儿晕晕乎乎睁不开眼,意识迷糊间似乎听到了裴玄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啼哭。
紧接着她感觉身体被人抱起,温暖的怀抱兜住了她,鼻间传来熟悉的檀木香。
是你吗白白……
她费劲掀开眼缝,恍惚看见裴玄的脸,他神色焦急,瘦了许多,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和她说什么。
真好,梦里能见到他最后一面,要是这个梦永远不结束就好了。
最后的意识消散,她闭上了眼陷入黑暗。
…
九华山庄已然是个噩梦,大屠杀之后山庄裴玄就下令封山庄,又因驻营的医官少,他当即带着李穗儿回皇宫。
将近一年了,皇宫总算恢复人气,太医院上下一百多人乌泱泱跪在文德殿外静候传召。
李穗儿伤势糟糕,月子没做好,又受了严重的外伤,内里亏空严重,在回宫的路上就发起了高烧,如今只剩一口气吊着。裴玄寸步不离地陪着,亲自盯着医官开药治疗,可几幅药灌下去,这烧还是退不下去,只能每隔一个时辰用温水擦身降温。
屏退了伺候的人,他解开她的衣裳,即便方才为她换衣时已见过她的伤,再见一次依旧无法接受,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平日里那么怕苦怕痛的人却硬生生爱这么多刀,该有多痛多绝望。
他低头亲吻她肩上的伤,满是不舍。
好在到了第二天清晨,烧总算退下,李穗儿身上也不再冒冷汗。卫松那边也将塘鱼村一百来号人给端了,挨个盘问过去才得知具体的来龙去脉。
任谁也想不到背后主谋会是宁远道,这位国公府新上任世子爷放着好好的前尘不要,跑去抢皇帝女人,不是脑袋里长了个泡,就是有意报复宁家。宁国公得知消息后直接中风倒地,宁家算是彻底亡了。
石头为了保全小九一命,将罪责全揽在自己身上,又因李穗儿在逃跑时,小九出手相助,得以留下一命。
行刑当天下着下雨,雾气笼罩洛阳上空,空气湿漉,光线灰蒙,刑车绕着城内游行,街道两侧站着看热闹的百姓,到时没丢菜叶子臭鸡蛋,只是唏嘘感慨。
“原以为这宁远道是个有出息的,没想到比宁安还出格。”
“真是读万卷书行禽兽事。”
“幸亏娘娘是个武艺高强的,能从虎xue逃脱。”
“哎,我听说娘娘至今未醒,王上殚精竭虑,正在四处寻求名医”
跪坐在囚车里的宁远道闻此言,麻木的脸有了波澜。
是失忆药的后遗症吧,她到现在还昏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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