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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红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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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在手心里,眉头蹙起,疑:“怎么亮了?”

西海棠被招去注意,靠近:“给我看看。”

她将那孔雀石圈入掌心,感受它发光的灵气,大抵自己也非全为人,故而感知到其中蹊跷。

她擡头,看着殷许秋,千真万确地道:“这石头在发布一种信息指引……”

“它说,昆阳城静候凤凰血。”

西海棠念罢心沉,她热切期待了数年的事情,如今却成了最惴惴难安的东西。

——金壹陆,辉金洒月宫,琼骨殿。

赵无澜在压抑沉闷的殿内,竟倚着中心金像睡着了。黑夜顽固,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起初,他只是脑袋昏沉头痛欲裂,极其想要睡个昏天黑地,便就此阖了阖眼,奔波数月的风尘劳累猛然压上身,很快不省人事。

后来,朦胧惺忪欲醒,却有少年时的草木春山气息将他包裹,让他挣扎之后沉陷其中。

有多久没有再梦见神龙山了呢——

很久很久了。

久到梦里的人都及冠了,久到赵无澜已经对那人的脸感到陌生了。

他还穿着一件荷叶色的外衣,木簪子挽了一半及腰的长发,一身病气还萦着,然而衬得他清骨秀冷,眉眼避世,如水墨里的的温年雪天。

梦中山中长夏,赵无澜还在尘寰外午睡,那人轻拍他肩头,惹得赵无澜眉头微蹙,墨迹半炷香后才缓缓睁眼,起身下榻。

夏日蝉噪,赵无澜一身品月色旧裳,抚着后颈迷迷糊糊跨出房门,却见日光下,尝年倚着门框坐在门槛上,手里翻着泛黄书簿,闻声,回首侧目,见到他,长眉舒展,不觉嘴角噙笑,说:

“——赵无澜,你是不是喜欢我?”

杂乱的少时笔迹随风翻飞,如蝶一般停驻在某一页。赵无澜被问得趔趄,尴尬摸后脑勺,垂首低眸。

而那倏然之间,过去纷纷四散。

琼骨殿的金玉偶人们悉数血肉清晰,林立殿中宛若玉石,在此时竟然活络筋骨,朝殿门走去。

赵无澜大抵是被拥挤的偶人踩到了,梦醒得茫然失措。

当他意识到什么情况之后,果断选择先抱头防误伤。

一段时间之后,金玉偶都挤到殿门前,却没有人会开门。于是他们躁于下一处宫殿前,又缓缓没了声息安静下来。

赵无澜从晕乎乎的睡意中缓过劲,甚至还洗了把脸,默念着远处“妆红堂”三个字,似乎听百里远说过。

他不徐不疾地靠近那扇门,手掌遥遥一挥,即见门启而人涌。

他又往后退了几步。而待人走尽,旋步再回首。

琼骨殿中央,供他做梦的金像下,一眼望去,铺陈满地的孤冷白骨。

……

八月,水叁陆,南海,珠光湖。

由于那批匠人被杀害,南水北调暂停,珠光湖也不似往日行人纷纭。赵之迁还在坚持炼化水元素,源源不断地送入湖中。栖寒宫已死,但他曾经嘱咐,至少在水元素中浸洗六个月,而今还差三十日。

中陆无甚风声传来,假如真有一战,这花容失还真就变成水叁陆的筹码了。

赵霜禾起初加入这个计划,纯属赵之迁需要一个帮手,赵霜禾还是请示过赵晏清才答应的。

然而在这风吹草动而风声鹤唳的时候,赵大陆主和长孙将军似乎并不如何着急。

赵氏,方圆十里宫,长清东殿。

“你说中陆是什么意思?”长孙琰坐半边榻,伏案撑着头。

赵大陆主看长孙琰翘起的头发不顺眼,伸手给他薅掉。

那几根头发在手心里缓缓变成赤色,却无意提醒了她:

“赤色……神灵火凰许久未见了。小明他……前些日子曝死宫中,凶手还未知。”

长孙琰忽忆起自己十八岁的情景,有些触景生情:“神灵火凰……我却不以为战凰为傲啊。”

“那凤凰现世的前提,是上一个让它出现的人已死。火系凤凰古族后代寥落,不如说是神灵火凰的诅咒。”

“火肆陆统一时,我八岁,父亲战死,母亲同为凤凰族,在我十八岁战凰成名后猝然病死,上上回凤凰出现,就是我母亲十八岁的时候。”

赵晏清与长孙琰伉俪情深,然而赵大陆主却没有见过自己公婆……反之,长孙琰亦然未见过丈人丈母娘。

“别伤心了,神灵火凰挑选的是同族火系子弟中资质最优越的,你和你哥哥这一代,四舍五入也算给凤凰族绝后了。”

赵晏清毫不客气地剖露现实,拍了几下长孙琰的头,起身:“霜禾跟我说,此前有人计划把尝年恢复原身,还在珠光湖里。不知道是不是中陆那边的诡计。”

长孙琰亦站起身来,然而半晌只道:“人家在中陆受苦了。”

赵晏清点点头,又忽然恍然大悟的神情,开口却离题万里:“你儿子明年七月就二十周岁了啊!好不久见了,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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