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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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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温雪鸢假装不知道朱京阳是自己打的就好了,他作为兄长想问问她高中第一个礼拜过得怎么样。

想问问她习不习惯宿舍生活,跟不跟得上课程进度。

但这一切热烈的念头,都在见到那张死脸的时候冷却下来。

他换了家里的衣服,温雪鸢知道他回来,门都没敲的进来。

上来是一句质问。

”你凭什么那么做。”

她没有问为什么。

像是知道他是为了那个接吻才针对朱京阳的。

但凭什么这几个字问得好。

他没有身份替她教训男朋友。

”你想知道啊。”

傅灵辉摸了摸后颈笑起来。

他预感从此刻开始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也猜对了。

温雪鸢白了他一眼。

傅灵辉像是指使下人似的命令温雪鸢。

”吴阿姨请长假了,外面下雨了,你去把那些衣服收进来吧。你收拾完,我再告诉你。”

温雪鸢不知道他瓶子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命令我么。”

”我命令不了你么,我是不是惯你太长时间,你都忘了我们阶级有别了。”

对对对,是是是。

忘不了,怎么能忘呢。

他和洛熙才是一个阶级。

傅灵辉继续说着,”我看你进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想问我的罪,温雪鸢,你要是想和我划清界限的话,你就要弄清楚你的身份和地位,自然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然可配不上你的骨气。”

温雪鸢默认,推开落地窗跳进阳台。

外面的雨密密麻麻的下着。

温雪鸢穿的校服群衫,其实对于她来说挺薄的。

那些入秋的雨砸在身上让人肌骨生寒。

温雪鸢踩着凳子,好容易将所有的衣服都从衣架子上拿下来,放在胳膊弯里。

转过身子,阳台的门关上了。

而且上了锁。

她被傅灵辉关在了雨里。

而傅灵辉呢。

将窗帘拉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温雪鸢将傅灵辉的那些名牌衣服狠狠砸在了地上,砸进了雨水里。

她不记得那天自己被关在阳台上多久,总之雨越来越大,雷电交加,衣裙全部湿透了。

一分钟也好,一个小时也好,都是一样的难熬。

傅灵辉清楚地知道,那每一秒于他而言也都像煎熬似的。

半个小时。

他关了她半个小时在雨里。

他拉上了窗帘,一窗之隔,他也始终没有离开。

傅灵辉坐在床沿上,久久发着呆。

以前傅灵辉也经常为了赵久久吃醋,但他并不怕赵久久跟别人走,他一生气赵久久保准过来哄他。

所以傅灵辉总是把心里的火气对着勾搭赵久久的人发泄。

而今却变了,他已经惩罚过了朱京阳,但他依旧觉得不够。

不是惩罚的不够狠,试想要是朱京阳真的死了,傅灵辉都觉得不够。

因为他清楚温雪鸢很不一样,她是一个随便可以很别人走,随便消失,随便抛下自己的人。

她不需要他。

所以温雪鸢才是制造他火气的源头。

明明是下午三四点,天幕却灰蒙蒙的,像是六七点的模样。

温雪鸢发了几个抖。

她没有敲窗求傅灵辉让她进去,也没有破口大骂。

像是真的接受了傅少爷给她灌输的阶级有别的缪论,一动不动听他指挥。

傅灵辉打开窗户的时候吓了一跳。

温雪鸢平日蓬松的微卷长发湿乎乎的粘在脸上,校服裙,小腿袜都湿透了。

表情麻木,连眨眼都混似做不到,一动不动,像是废弃在阁楼的木偶洋娃娃,又像被钉在屏风上凄艳的旧式女鬼。

虽然睁着眼,但已然毫无气息了一般。

见到自己拉开窗帘,表情也一动未动。

过了会儿,傅灵辉打开了窗户。

一瞬间厚重的窗帘被风卷起来,如同翻飞的浪。

外面果然够冷,风驰电掣中雨丝斜斜的扫进来,和室内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

傅灵辉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过分,又不肯舍下脸面,涩然而别扭地低声斥责,”怎么这点儿活都干不好,衣服怎么都扔地上了,都拿进来重新洗一遍吧。”

温雪鸢恍若未闻,她默了默,转过身子。

像是被人转动了发条一般。

傅灵辉没来得及反应。

温雪鸢已经站在了阳台的围栏上,然后在他眼前,从二楼跳了下去。

温雪鸢没有晕倒,就是感觉头被磕了一下,有点儿大脑眩晕,睁不开眼,大概是脑震荡了。

其实二楼到地面不过五六米的高度。

再者

下过雨花泥也变得更松更软,只是她得偿所愿的感受到了朱京阳那晚断腿的疼痛。

她无比庆幸自己也摔断了一条腿。

她想在这儿花丛里睡一觉,明天再管其他的。

这样淋着雨,就像死了之后,埋进土里,到那个时候也会如同现在这般幕天席地任由雨丝莅临这具身体。

她会想原来父母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尘归尘,土归土。

不知冷暖,一切归无。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对死亡倒也没那么怕了。

换句话说,活着有诸多不如死掉的瞬间,比如再次面对傅灵辉。

可是天不遂人愿。

她还是被傅灵辉捡了回去。

说真的,昏迷之前她听到了那声嘶吼。

穿透风雨,比密匝匝雨点更有力结实的刺进她的耳膜。

傅灵辉在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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