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1/2）
决裂
因为被他送到了医院。
温雪鸢是隔天在一个整洁的病房里醒来的。
唤醒她的依旧是熟悉的，刺鼻酒精味道混杂着百合香。
梦里那些雨水嘈杂的声音俱已远去。
睁开眼看到了又是另一个风雨。
温雪鸢呼吸一滞。
傅灵辉正侧着身子削苹果。
自然，这个是他给自己吃的。
大概是不怎么好吃，他咬了几口特别浪费的扔进了垃圾桶。
温雪鸢皱了皱眉头。
桌子上有一瓶水，她太渴了，意识指使着她拿起来就喝。
但这个起身不太顺利，小腿上像是被什么厚重的东西压住了一般，动一下就费劲。
傅灵辉也是看她起了身子，才知道她醒了。
她挪着身子想坐着，稍一活动，一股钻心地疼席卷灵台。
温雪鸢有点儿泄力了。
使劲浑身解数，只能坐起来一点儿。
她伸了胳膊想拿水。
傅灵辉看过来，抢先一步把水拿远了。
”这是我的水。”
温雪鸢的手落了空。
听到这话有点儿好笑。
她思考了一会儿他的意思，温吞的问道，”是要我给你钱么。”
”钱？”
傅灵辉努嘴想了一下，”也是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我怕你喝不完浪费了，想上厕所也没人扶。”
”我自己走不用人扶，我喝了之后也会给你钱。”
傅灵辉想了一下，还是摇头。
”还不行，万一我也渴了呢，我怎么办，要不你还是下床自己买吧。”
”我就喝一口不会全喝完。”
”你都喝了一半儿谁还能喝啊。”
温雪鸢以为是自己脑子摔坏了，听错了。
傅灵辉大大方方的解释给她听。
”你的嘴那么爱亲朱京阳，我嫌脏。”
温雪鸢觉得十分荒唐，这个人居然还有脸提朱京阳。
他作为一个施暴者，无缘无故的打断了别人的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温雪鸢被他气的也不在乎渴不渴这事儿了。
”你来看我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看你死没死。”他说的挺难听的。
”你知道从那个楼层坠落不至于死。”温雪鸢也赌气，非要接上他的话。
”那也要看你要不要截肢啊。”
”截不截肢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否则下次cao你的时候摸着一个假腿，太扫兴了。”
得了，这个话题她输了，她果然没他脏，满脑子都是那点儿破事儿。
温雪鸢只得换个话题，”上次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凭什么那么对朱京阳。”
傅灵辉闻言额角一跳，手机里的游戏都打的索然无味，只好退了出来刷刷新闻。
听到她这个问题，他悠然一笑。
”这个应该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我怎么了。”
她是真的不懂。
傅灵辉冷声道，”你非要我说的那么撕破脸皮么。”
他放下了手机。
”温雪鸢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是怎么开始的，是你主动爬我的床，是你拆散我和赵久久，是你先撩拨我的，行啊，我大度，我看你一而再再而三舔的可怜，收你做了我的性玩具……”
听到性玩具这三个字温雪鸢耳尖儿微动，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求一个他回应自己爱意的希冀荡然无存。
性玩具？
傅灵辉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温雪鸢。
将她鬓角的发掖到耳后，捏着她的下巴，凝视着她那双金棕色的眼睛。
她的那双眼，很矛盾。
像是盛满了阳光，却还是觉得死气沉沉。
大概在她的眼里，她过的日子就像是瞳色里的冬日，连绚烂的金都夹带着青色的痕迹。
”不问自取视为偷，朱京阳没经过我这个主人家的允许，玩儿了我的玩具可不行啊，我打断他的腿有什么不行。”
他松开她的下巴。
温雪鸢像是得救了一般，大脑却依旧乱成一团。
她不在乎那些儿女情分了。
早在洛熙找她谈话的时候就不在乎了。
只是，她犯贱她活该，拉第三个局外人朱京阳跟着倒霉，温雪鸢特别自责。
她原以为傅灵辉和那些高门贵族十分不同，他有平常少年的一面，有平等待人的一面。
不过，她还是错了。
心里并不因为被贬低了而难受，却为了曾经看错了人而失落失望。
温雪鸢生涩的开口了，”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朱京阳又回到了原点，你知不知道，他和你不一样，他在这个学校原本就很可怜……”
”你……你可以打我，骂我，但自己把怒意发泄到另一个人身上算什么？这本来就和朱京阳没关系。他没有不问自取，是我找的他，从头到尾都是我找的朱京阳……”
她的眼泪扑簌簌的掉。
既是难过，更是害怕。
”你……”她哽咽着泣不成声。
那些噩梦中的影子仿佛和眼前的傅灵辉重叠。
她擦了眼泪，顿挫而有力的道，”你果然是傅连鹏的儿子，你和他一样无法无天，滥用职权，你们不得好死！”
傅灵辉耳朵一阵酥麻，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你说什么。”
温雪鸢抽搭了一下，缓了缓神经。
果然，骂出来就好受许多，她不打算哭了。
”你听见了，我不重复。”
傅灵辉默了默，像是在将她的话拆开重组充分理解一样，忽然就被她气笑了。
少年微微眯起双眼，轻蔑的打量着她，”温雪鸢你可真傲。”
说罢，他拿起了外套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大概是要回家去了。
临走前温雪鸢在他身后喊了一句。
”住院钱我会还你。”
她升学考试考得很好，不但学费全免，还有了五千元的奖学金，她打算一分不少的全给傅灵辉。
虽是傅灵辉走了，温雪鸢还是渴的难耐，到底也没有喝那瓶水。
她的头疼缓解了不少。
查房护士问了一些情况。
知道自己只是轻微脑震荡加轻微骨裂，没什么别的大问题她也退房拄拐离开了医院。
没回别墅，直接回了学校。
她依旧在图书馆找到了朱京阳。
她想和他说很多话，但因为实在无颜面对，只想三言两语交代清楚。
她敲了敲朱京阳面前的桌子。
朱京阳擡起了头，看她也拄着拐吓了一跳。
温雪鸢艰难的扶着拐出了图书馆，朱京阳知道她有话说紧随其后。
第一件事儿。
她提了分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傅灵辉发疯没有定律，她揣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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