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2/2)
秦清源重重叹息一声:“你知道我是女儿身,前朝后宫本是一体,你可曾想过身为女儿身的我该如何应对?”
“可是,”范衣屏心下不甘,“如若不这么办,你这一生又该何去何从?你掩藏身份活的这般不自由的委屈又该向谁去讨?”
秦清源松开范衣屏,“这个问题我想过无数次,我该向你讨。问问你为何要这么狠心替我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范衣屏低下头不敢再去看秦清源,“母妃错了,是我错了。”
“我原谅你了,母妃。”秦清源扶起范衣屏,“从许儿嫁进秦王府的那一刻我就原谅你了。”
“源儿。”范衣屏把秦清源搂进怀里,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对不起,母妃错了,母妃的执念害了你。”
秦清源从有记忆以来,这是第一次被范衣屏抱进怀里,她轻轻拍着范衣屏的后背,“都过去了,母妃也该放过自己了。”
范衣屏嚎啕大哭,哭诉自己多年的委屈与不甘。
所有的愤懑随着泪水流了个干净,她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传位诏书上肯定是你的名字。”范衣屏虽未亲眼看到诏书,凭她对德惠帝的了解也能确定。
“改诏书,齐王登基。”
“你可知齐王他......”
秦清源制止了范衣屏未出口的话,“齐王有帝王之才,儿臣身为女子的事情该让他知晓,这便能让他放儿臣一马。”
“要不搏一搏?你未必会输。”
“然后让二十多年前的惨剧再次上演,不动一兵一卒解决此事,我为鱼肉又何妨?”
范衣屏轻抚秦清源的脸颊,“辛苦你了,孩子。如果,我是说如果,齐王知道你真实身份都不愿意放过你,你该当如何?”
“我自有办法,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也该为了许儿。”
范衣屏见秦清源眼神坚毅,知她虽为鱼肉,但扮猪吃老虎亦有一搏之能力便放下心来。
“这件事情,我来安排。”范衣屏开口道。
“多谢母妃,还有一事,诏书需要重新写一份。”
“这有何难?张祥生伺候陛下笔墨二十多年,模仿陛下笔迹以假乱真,任谁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秦清源听范衣屏所言,才知她为何这般笃定皇位必定是她的。
就算传位诏书上不上她的名字,张祥生只需重新写一份便是。
秦清源走出范衣屏的宫殿,犹如走出了困了她二十多年的牢笼。
她刚到府门口,就见赵如许巧笑嫣然的倚在门口等她。
秦清源上前牵起赵如许的手,“是不是等久了?”
“没有,我也刚回来。”赵如许回道。
秦清源顿足侧首看着赵如许,“你去哪里了?”
“自是找了明白人,打消齐王的疑虑,让那些不该存在的声音不存在罢了。”
秦清源轻轻刮了赵如许的鼻尖,“小机灵鬼。”
“秦望流身在狱中都不老实,还让这等流言满天飞,我自是要护我夫君周全,不能让他如意了。”赵如许得意洋洋的说道。
“得此妻,夫甚慰。”秦清源把赵如许搂紧怀里。
赵如许贴在秦清源的胸膛,“这一切都结束了吧?”
“结束了,待新皇登基,你我就出京,天高海阔,我陪你慢慢看。”
赵如许擡起头来,“二哥和若瑜已经打头阵,到时候我们先去找她们汇合。”
“好。”
“离出京前,我们还是要去拜别母妃的,到时候你我不在京中,无法身前尽孝,终是遗憾。”
“好。”
“到时候路过普济寺还要去看看舅舅和王叔。”
“好。”
赵如许捏了捏秦清源的鼻子,“你怎么什么都是好?”
秦清源轻啄一下赵如许的唇角,“你说的的自然什么都是好。”
“油嘴滑舌。”
秦清源笑笑,“以后出门在外还得靠娘子多多照拂,自然要把你哄开心了。”
赵如许得意的头一扬,“这是自然,你可知道我的火锅店开了多少家?”
“多少家?”秦清源问道。
赵如许低头想了想,伸出指头算了算,“别管多少家了,反正保证你走到哪里都饿不着你便是。”
“多谢娘子了。”秦清源拱手行礼,逗得赵如许哈哈大笑。
跟在身后的茶香和来宝,也忍不住掩嘴偷笑。
秦清源叫了清丁去了书房,赵如许朝最偏僻的一处院子走去。
“王妃。”金云怯生生的开口,局促的站在一旁。
赵如许端坐在椅子上,“李可欣和席山强已死。”
金云悄悄送了一口气,“彩秀的仇终于报了。”
“彩秀泉下有知,也可安息了。”赵如许胸口起伏一下。
“王妃,奴婢还想伺候你。”金云跪在赵如许的身前。
赵如许神情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你出府去吧。彩秀虽不是你亲手杀害,但是你想害她之心,本宫此生都不会原谅你。”
“王妃,奴婢错了。”
“你若真的知错,余生就好好为彩秀祈福,愿她能早日投胎。”
赵如许言罢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金云给她磕了三个头,也不知她知不知道。
清丁的伤已经无大碍,站在案前等秦清源的吩咐。
“人手都安排好了吧?”秦清源问道。
“都安排好了,一旦有异动定能护王妃安全离京。”清丁回道。
秦清源点点头,秦梓明有三千府兵,她又怎么会不做两手安排......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春日的暖风徐徐吹来,让赵如许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真舒服!”赵如许深吸一口气,宫外的空气都是自由的味道。
秦清源温柔的把赵如许揽进怀里,看着不远处群山叠峦,也学着赵如许的模样深吸一口气,“真香。”
赵如许笑骂道:“你这登徒子,说什么呢?”
秦清源凑到赵如许的颈侧,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花儿,“说花香。许儿,你想什么呢?”
赵如许被秦清源逗得语塞,只好用唇封之,“想亲你。”
两人吻得脸红心跳如往昔,微风扬起两人的衣角缠绕,犹如洞房花烛夜时两人打结的衣角,紧紧的绑在了一处,再也不分开。
此生,春风十里,唯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