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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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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真的在。

冰凉手指被白樾握住,白樾又心疼又没办法,不能责骂也不能埋怨,给他暖着手,只是深深自责。

“外面风大,就不要出来了。”还是记忆里的声音,从来不忍心责骂他不听话,总是一遍遍告诉他惩罚不是因为犯错,而是不长记性,总是做容易让自己生病的事,“还冷吗?”

白楚攸怔怔听着,冷到麻木的手指早已经习惯寒凉,他早就不在意这种凉,即使身上结霜也尚能忍受,他忘了他现在身体的温度是极其不正常的。

但他说:“还好。暂时不会死。”

他清晰感知到白樾一时语塞,握着他手的手僵硬了一瞬,随即白樾说:“瞎说什么胡话,阿楚好着呢。”

好不好白楚攸自己心里清楚,他没反驳,但默默抽回自己手指,视线又落向远方。

他又开始发呆,即使白樾还在身旁,他也不想说话,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等着又一天过去。

身体好像又泛起疼痛,他不敢再想,闭了眼休息,等这疼痛过去,心重新冷下来,神情又恢复冷漠,照旧谁也不理。

林焉在身后道歉,“对不起,白乐乐。”

虽然不知道白楚攸为什么怕他,但总归是他错了,不该没经允许靠白楚攸那么近。

白楚攸听见了,还是没吭声,也不知道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他的兄长,他的徒弟,该是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两个人,谁也没法劝动他出去,他也赶不走他们。

他们知晓守阵人与阵同在,他们都想过以自身献祭破阵,可白楚攸是守阵人,他不让他们死,他们在这里连死都是奢望。

僵持数日,白楚攸仍旧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白樾一天天为他熬着粥,有时候他会吃上一点,有时候一眼不瞧,白樾以为他喝腻了,他却知道是自己病了,该喝药了。

他独自上阁楼为自己煎药,不怎么上心地煎着,其实这药喝也行,不喝也行,只是外面的肉身好像太糟糕了,情况不怎么好,他再不喝药,白乐乐该死了。

林焉想起之前逼他喝药后他说不想再喝药了,再看此时也没有什么不适,便说:“阿楚不想喝药,就不要喝了。”

白楚攸头也不擡问:“不喝白乐乐会死也可以吗?”

林焉张张嘴,犹豫着说出去后魂魄归位就不用喝药了。

白楚攸只当听不见。

药煎好甚至不用特意放凉,指尖一动,就有冰霜融进汤药里,温度很快降下去,正要喝时药碗被白樾拿走。

白樾又在叹气,问:“以前也这样喝药吗?”

以前当然不这样,以前的药都是师姐送去放到温度合适再让他喝,林焉给他煎的药也是,从来不会刚煎好还烫着就给他,他不知道怎么想的,琢磨出这个办法降低温度。

白樾重新倒出一碗,拿蒲扇轻轻扇着,像白楚攸小时候无数次生病时一样,扇到温度合适,还拿小勺子打算要喂他。

“阿楚,张嘴。”

白楚攸别过脸去不要他喂,自己端了碗大口大口喝着,几下便喝完了事,然后扶着木梯走下阁楼。喝了药能恢复些精力,他得趁现在扫扫院子,太久没清理了,光是走在地上都能感受到脚底落了厚厚一层落花,花落应该就要埋葬,他得把落花都葬了。

他听见有人帮他的声音,除了他以外还有人在扫落花,厚厚的一堆落花,不知道木樨巨树掉了多少,枝桠上又还剩多少,他摸了摸庞大粗糙的树干,有些惋惜陪伴他数万万年之久的痕迹也要不复存在。

他突然有些不舒服,胸腔空得厉害,一阵头晕,顺势坐下来,坐在地上,靠着树干,宛若置身冰窟,寒意从身体深处渗出,他感觉身上开始结霜。

手指已经有被霜雪覆盖的痕迹,呼出的气体泛着凉,身上的霜越来越多,呼吸都不顺畅起来,他禁不住这寒凉,低低咳嗽着,咳上几声发现有人在碰他,他吓一跳,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一下,听见白樾的声音近在咫尺,说:“阿楚又不舒服了吗?”

紧接着温暖的灵流流入身体,寒意渐渐消退,白樾心情复杂地给他擦拭唇边咳嗽带出来的血,再次说出那句:“阿楚,出去吧。”

白楚攸只是摇头,目光空洞,也不想动,垂头不语,闭眼休息,眉头难受得舒展不开。

林焉想靠近又不敢,生生紧张,末了悄声靠近,也蹲在旁边轻声唤他:“白乐乐……”

好像没有被排斥。

林焉胆子大起来,横抱起白楚攸,要带他进屋。

白楚攸仍旧闭着眼,无比虚弱地叫着,“林曜生……”

林焉说:“是我。”

白楚攸没什么力气的点点头,抱住林焉脖子,没几步便无力松开,无论林焉再怎么叫都没办法理会,再次昏睡。

很突然的,猝不及防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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