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所有的和平都是在暴力中诞生的(2/2)
甘地的“非暴力”能取得效果,是因为英国殖民政府在国际压力下无法无限镇压;马丁·路德·金的“和平游行”之所以能激起共鸣,是因为背后还有更激进的“黑豹党”“民族主义运动”在推进。
“非暴力”若无制度内外激烈矛盾的支撑,它只是无牙之虎,甚至成为权力的笑柄。“和平抗议”只有在暴力威胁的背景下,才可能迫使对方让步;而真正的和平,往往不是通过非暴力达成的,而是迫使对方不得不接受非暴力的存在。
国家垄断暴力,不是为了和平,而是为了维稳。现代国家往往自诩为“和平的守护者”,其正当性很大一部分来自“终结混乱”“维持秩序”的承诺。而所谓“秩序”,其实就是合法暴力对非法暴力的替代。
国家并不反对暴力,它只是反对未经它授权的暴力。国家的本质,是垄断合法暴力,并通过法律体系和意识形态工具对其进行合理化解释。从这个意义上说,国家并非和平之源,而是合法暴力的机构性容器。
维稳机器、镇暴系统、监控网络、国安法规,无一不是以“和平”为名,执行暴力的工具。它们的存在不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能自由呼吸,而是为了让整个社会更趋于稳定。
统治者之所以频繁宣讲“和平”“稳定”“和谐”,是因为他们深知——一旦暴力合法性被揭穿,现有秩序将无以为继。于是他们不断灌输一种逻辑:“和平高于一切”“稳定压倒一切”“暴力是原始的、野蛮的、落后的”。
通过这种长期意识形态洗脑,人民开始对“暴力”产生本能厌恶,而将“和平”视为绝对正义,哪怕这种和平其实是压迫性的沉默、结构性的失语。
这种对和平的迷信,最终导致民众放弃抵抗,放弃组织,甚至指责反抗者“破坏安定”。奴役变得“有秩序”,沉默变得“道德化”,反抗者反而成了“社会不安定因素”。
真正属于人民的和平,不是屈服后的安静,不是压制下的秩序,而是反抗胜利后的新结构重建。只有当压迫者被打倒,压迫结构被摧毁,新权力关系被人民掌握,和平才不再是服从的代名词。
这种和平,是建立在血与火的胜利上;不是因为不流血而实现的和平,而是因为流过血才赢得了和平。这种和平,才有真正的尊严、有真正的平等、有真正的自由。
和平不应只是“没有战争”,而应是“没有压迫”。只有当人民掌握权力,才能建立一个不是压迫下的和平,而是解放后的和平。
不要害怕暴力,要害怕不公。和平不是神圣的终点,而是一种阶段性的工具;暴力不是绝对的恶,而是一种改变世界的方式。我们不能被动地等待“和平降临”,而应主动地争取真正属于我们的社会结构与政治空间。
不要轻信那些不断高喊“和平”的人,他们往往只是想维持现状;也不要害怕那些揭露暴力真相的人,他们才是真正敢于改变现实的人。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不是暴力本身,而是那些以“和平”之名,掩盖暴力不公的结构。我们要勇敢面对这残酷现实,因为,唯有正视暴力的本质,我们才可能真正赢得和平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