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与人类之王·八（2/2）

——他打算在大家全员都成功升格之后，将“宙斯”的名字赐给他。

波洛斯抱着这样的念想笑着，继续说：“至于不愿意升格成为概念神的——”

众神忍不住要出声了。

傻子才不想要升格！

他们不升格是因为他们不想吗？

是因为他们做不到！

他们相比起盖亚母神，相比起欧申纳斯来说，实在是太弱小了，概念神对他们来说是个根本不会去想的无望的梦。

但是现在，他们的神波洛斯却替他们将这个梦给拉了下来。

所有神明心头火热，因为他们全都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波洛斯在升格前是机遇与造物之神，而他现在，则是机遇与造物的概念神，那可是来自机遇的化身的承诺啊！

这样好的机会，谁不想试上一试呢？

但并非所有的在场者都想要试上一把，当然，他们并非是傻子，而是他们的层级太低，就算有了机遇之神的许诺，波洛斯又给他们搭上了云梯，他们也无法触碰到概念神的边界。

他们是一并受到邀请的宁芙、巨人、海妖和怪物们。

他们是神明的子嗣中无望成为神明的那一批，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被忽视，被无视，甚至被讨伐，但他们的神波洛斯却将目光一并投向了他们。

他说，“我也给你们预留了后路。”

也许是因为曾经经历了有着险些沦落为他们这样存在的风险的处境吧，波洛斯并没有忽视掉他们的存在，也并没有和大多数的神明们一样，选择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成为信仰神。”

信仰神哪怕弊端再多，那也是神，对他们目前的处境来说是有好处的，而且信仰神也是波洛斯的子民，等到之后波洛斯找到了解绑信仰的方法后他们依旧能获得自由。

“第二个，借助信仰的力量完成定向升格。”

“以自身的具体物种为基础来圈定信仰，就像最初的人类那样，你们来建立自己的植物种族和王国。”

“我会继续庇护你们，但条件是，你们得开花，并愿意让蝴蝶在其上驻足。”

“等到时机恰当的时候，也就是你们所创造的这一物种数量达标，短时间内不会有灭绝的风险的时候，我会来带你们离开。”

“雅辛托斯（风信子）、”阿波罗擡起头来，雅辛托斯是他心中深刻的痛。

“库帕里索斯（柏树）、”阿波罗更激动了。

“纳西索斯（水仙花）、山中仙女伊可（回声）、泉水精灵佛里姬娅（香雪兰）、”

“……绪任克斯（为潘追求而化作芦苇）、琉刻（白杨）……”

——

“琉刻？！”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琉刻摇晃着枝杈，非常骄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那个时候白杨可是很多的，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达标了！”

“虽然，达标的有很多……不过大多数都没有足够的信仰，所以他们都卡在传播信仰这件事上了，但是我呢，我一开始知名度就很高！”

“因为他/她和赫西俄得？”这就是还未缓过神来的问句了，在得到肯定的回复——来自琉刻的一个骄傲的点头之后，考察队的所有人都呼出一口气来。

“但是明明他们的知名度完全就没有到我的程度，却都在我之前就离开了，”但还没等他们这口气呼完，琉刻就又开始往外随口乱丢爆炸新闻了，“不过，现在你们拿走了我帮忙看守的你们人类的财宝，我也到了该要离开的时候啦！”

“什么时候？”

琉刻的叶子翘翘：“现在。”

“what——？”

但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阵风沙吹过，再睁开眼时，眼前挺拔的大树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深邃到深不见底的大洞，和向着四周蔓延开去的无数根系曾经停留过的直径大小不一的深坑。

她离开了。

也许是最后一个与神明有关的神代生物，也终于在这一天，彻底离开了人类的世界。

——

一年后，考察队的成果得以公开，举世哗然。

很快，对神明的信仰又重新提上了国家和城邦的日程表，《神谱》进入了学校的课程表……

在神明主动消失之后，世上短暂的兴起了数百年的神明复兴的浪潮。

此后，对神明的信仰再度渐渐消退下去。

又数百年，对神明的信仰再度兴盛起来，狂热者有余，信仰者众，无信者寥寥。

再数百年，无信者占据上风，神明和信仰被扫入了旧时代的垃圾堆……

由此反复，时光荏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