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之王·五（1/2）

众神之王·五

波塞冬和珀耳塞福涅最终还是答应了波洛斯的要求, 他们不仅答应了，还提供了额外支持——他们愿意将他们的树种分给塔纳托斯……

嗯，环境支持也是支持嘛, 至少这样一来空荡荡的乐土和地狱不再光秃丑陋, 也能将乐土和地狱给明确隔开了。

波塞冬和塔纳托斯那边的事情完美解决，剩下的就是人类这边了。

波洛斯与皮拉在他当初救下皮拉、杜卡利翁和帕拉斯的山巅上相聚，一神一人都相比初见要更为形容妥帖，波洛斯初生时的脆弱、皮拉希望破碎后的绝望已经不复存在, 如今的波洛斯是严慈相济的神王, 皮拉则成为了新人类的首领。

但他们的内心却丝毫不曾改变。

“皮拉, 人类不应该祈求他神的垂怜，我也不是来垂怜你的。”

再次相见, 波洛斯重申了自己初见时对她的告诫。

皮拉明白这一点，这也正是她信仰波洛斯的原因，波洛斯不会垂怜她, 她也不愿意将人类的命运完全转交给他神的垂怜，而那就是她想要索求的“人类的希望”。

“不, 你不明白, 皮拉。”波洛斯看着这位经历颇多的少女，她已经是她所在的群体之中最为出彩的一个了，但还不够, 她站得还不够高, 她看到的还不够远, 她能想到的也还不够多，“人类不仅不应该祈求他神的垂怜, 也不应该祈求他人的垂怜。”

“你不能独自一人肩负起人类的命运这样沉重的东西，但这并不是我在说你担不起, 而是，即便你能够担负得起，你也不要这样去做。”

“不要将自己当作唯一的救主。”

波洛斯说，“人类不该是那么脆弱的东西，那是另一种盲从。”

“你在试图将人类对神明的盲从转化为对自己的盲从，这是一个很糟糕的苗头。”

皮拉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她也是个有着充沛的悲悯和自我牺牲精神的女孩儿，听到这话她的第一反应并非是自己遭受了无端的指责，而是：“那我应该怎样做？”

“像我一样。”波洛斯看着她，就像是看着曾经想要独自对天之群岛力挽狂澜的自己——【千】，但他从其他的王权者那里学到了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轻忽他人的力量、能力和智慧，“我想要让神系和人类合而为一，我要改变神系和人类现在的局面，但这件事我不会亲历亲为，比如给每个人编写上虚假的记忆，或者勒令每个神怎么怎么样，”

听闻波洛斯的举例，皮拉脸色煞白，她并没有做那样的事，她也做不到，但她的确做了类似的事情：勒令每个人都背诵她和杜卡利翁（主要是她）亲自编写的对神明的颂词。

那是一个人类带领人类群体对神明们的小小的反抗。

尽管，她在最初只是明确掺入了善神和恶神的区分，而这一点之前就已经广为流传。

但他并不是特地来训斥皮拉的，他很看好这个有勇有谋有信念的姑娘，也知道她能使用的力量微不足道，颂词只是她所能做的最不起眼，又对人类的未来影响最为深远的事情，就像是当初的望月幸选择的摇篮。

颂词和摇篮一样，只是一个工具，因为主人实在没有趁手的工具而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的工具。

在后来的人看来它实在是很糟糕，但在当时（望月幸），在当下（皮拉），做出选择的那个人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可是皮拉不应该局限在这么一点狭小的空间里，她不应该因为眼界而只能止步于此。

于是他在指出了皮拉走岔的路后，循循善诱：“那我会做什么呢？我会让所有的神都参与其中，我也会让所有的人都参与其中，因为这是神明和人类共同的未来和命运，他们也必须为此付出，他们也必须自我救赎。”

皮拉以为他是在借口神明来说人类，但波洛斯实际上是毫无保留，他的态度很明确了，他会指出道路，会创造和提供合适的环境和时机给他们，但他不会强行捎带上所有神明一起向前走，也不会强行隐瞒其中的谁——他甚至将他的打算托盖亚告知了乌拉诺斯和克洛诺斯。

但这段路他们必须得自己走。

人类也是如此。

他会让所有的人类，而并非个别的人类参与其中。

他会因为看好皮拉而指点她，但如果她不能跟上来，他也会选择另外的人类来做这些事情。

“你可以选择踽踽独行，但是，如果你在寻找希望的路上牺牲了，那么会有下一个‘你’来接任你的位置，继续带领人类吗？如果没有，他们能够拥有自己的意见和见解，成为新的‘你’和‘杜卡利翁’吗？哪怕新的‘你’和‘杜卡利翁’会政见不合？”

皮拉哑口无言，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但这些并不怪你，皮拉，要怪‘神明’，因为他们一直以来都将人类当作羊群一样放牧和圈养，遇到问题的时候只会派下‘杜卡利翁’这样的人来领导他们，你们已经根生蒂固地习惯了‘神的牧羊人’和‘羊群’的定位。”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和你一同去寻找‘希望’，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那样愚昧？因为他们习惯了等待，而一次又一次的经历和过往告诉他们，只要继续等待下去，就会有神派来牧羊人，然后，他们就能得到拯救。”

“跟着牧羊人——杜卡利翁，已知只要跟随就一定能被拯救，还是孤身一人离开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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