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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之子·六十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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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和上杉的世代献祭与繁衍的小轮回并非个例,也并非首创。

根据现在掌握的信息,伊达幸泽有一个很可怕的设想,那就是川崎准人、矢泽一护和狐吉,他们最初究竟是怎么找到【王】的。

以川崎准人的作风,他一定杀死了很多在他眼里“非暴力不合作”的天之群岛国民,他们在世代轮回中遗忘了天之群岛,于是川崎准人便强制“回收”了他们。

在遇到矢泽一护和狐吉之后,这些无特殊能力的国民们有了合适的去处,被恰当的庇护起来,但在那之前呢?

——神树。

伊达幸泽抿着唇,得出了一个毋庸置疑的答案。

【我得去一趟赤之王那里,废除“神树”体系,就像结束“摇篮”一样。】

【如果我猜测得没有错,他们是利用“神树”剥离和融合了“白银与无色之王”留在天之群岛原有国民们灵魂里的印记,】虽然“白银与无色之王”已经确定了是转世轮回前的自己,但正如“望月幸”不原承认自己“幸”的名字一样,伊达幸泽也不认为自己和那个“白银与无色之王”是同一个人。

【这个做法本身没有问题,我猜测在“白银与无色之王”的计划中,大家安全回归天之群岛以后“他”便会顺理成章的收回力量和印记,甚至如果有国民不愿意回到天之群岛,“他”也会放他们自由,】伊达幸泽嘴里说着“他”,但实际上是在说“我”,【这个做法本身没有问题,但是被滥用了。】

在听过宇智波源描述的七个氏族的权柄和职责后,伊达幸泽也能理解代表【守护】的矢泽一护对川崎准人做法的默许。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川崎准人只是纯粹想要“回收”国民,按照他对【轮回】法则中“在哪个世界死去,便会在哪个世界轮回转世”的粗糙认知杀死了一批不愿意回归的国民,然而“神树”的存在却赋予了这一行径全然不同的意义,它剥离和融合了那份力量,借此“白银与无色之王”的第一代轮回转世便顺利降生在了那里,拥有了最初的力量积淀。

最开始降生的“白银与无色之王”一定在某方面是不完全的、残缺的,甚至很有可能早早夭折,于是在矢泽一护和狐吉的默许和协助下,“神树”体系得以建成。

而在不知道多少世代以后,“摇篮体系”的初代离开了那里,借助“虫”和齐木楠雄、伽卡菲斯等人完成了“摇篮体系”的初创,正式开始了“摇篮计划”。

“他”的目的是脱离矢泽一护、川崎准人和狐吉的庇护和控制,借助外力跳出去,然后再设法终结他们的“神树补全计划”。

而这也正是伊达幸泽现在需要做的。

天之群岛已经崩塌的现在,天之群岛的所有人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伊达幸泽能够理解赤之王和灰之王对自己的密切保护。

因为按照记载,得到“白银与无色之王”的王座的时候“他”只有三岁。

的确,一旦被选为王权者,体力与智力得以被开发到极值,一举成为同辈的佼佼者,可三岁的佼佼者……

谁也不知道这份力量还能维持多久,“他”的性命确实是不容闪失。

但王并非只是高居于上的存在,它不该是一个象征,也不该是一个空无一物的冠冕;初代不会,望月谷涑不会,“望月幸”不会,伊达幸泽自己也绝对不可能仅仅只做个受人庇护的吉祥物。

【没有人做错什么,这只是纯粹的理念之争。】

伊达幸泽对“自己”的合作者齐木楠雄做出了最后的判断,他并不热衷权利,也并没有挥霍权柄的意思,但他必须获得权利——哪怕仅仅只是为了拿到与他的佐王平等对话的机会。

白银与无色之王旗下有七位王权者,而他现在要面对的,还仅仅只是其中的两位。

伊达幸泽微微的笑起来,和“望月幸”、和望月谷涑、和初代、甚至或许和受赤之王和灰之王以及他们的氏族所庇护的第一代“白银与无色之王”如出一辙。

他、他们,到底是同一个人。

灵魂相同、一脉相承。

梳理过信息,明确好了要做什么之后,一切就都变得简单了。

一个人,最多也就只有寥寥百年光阴。但人的智慧绝并不局限于一代諵沨人,古有愚公世世代代无穷匮也,伊达幸泽的天赋【轮回】更是不凡。

他是才思敏捷、举一反三、走一步能推一万步的那种人,而每一代的轮回里他又能顺利的接过先人的火炬,继续向下推进。

此时此刻,伊达幸泽已经站在了风口,他的前辈们,包括未来的他自己都已经为他布好了局,托举着他来到了这里。

他不需要也不能再回头看,新世界重塑完成后,位于其中的生灵也将开始得以重塑,甚至也会包括齐木楠雄和伊达幸泽。

不想要前功尽弃的话,伊达幸泽现在就得尽快离开了。

但在他告别离开前,齐木楠雄叫住了他。

【世界意识在询问我是否继续接任新世界的代理人,它有两种方案供我选择,一种是我和另外两位接任新世界的代理人,但那样我就彻底无法再回到普通人的日常了。】

【另一种则是我放弃接任,我会在普通人的日常之余兼顾新世界的代理工作,在日常生活时我会有部分记忆受到影响,让我能安心的做个普通人,而在我日常生活的期间,会有另外一位来专职负责新世界的代理。】

伊达幸泽也收到了这样的询问,如果他能留下来,他将拥有全权代理的代理人的身份,但他不能留下来,已经拒绝了,所以现在正在被世界意识暗戳戳的催促着离开。

——所以齐木楠雄得到的两种方案里的“两位”和“一位”里都没有伊达幸泽。

在齐木楠雄之外,伊达幸泽知道的生命层次足以成为代理人的人只有伽卡菲斯一人,另一位……

【它说,如果我选择第二种,你就不能再带琴酒离开了。】

琴酒!

是了。

记忆的大门被短暂的打开了,白色的光晕,那段无法被解析的传音……

伊达幸泽还在恍惚,紧接着便被彻底送离了这个重塑完成即将恢复新生的新世界。

伊达幸泽确信自己并没有回应,齐木楠雄既然出言询问便也不会擅自做出决定,所以做出决定的是——

伊达幸泽回想起了祂对自己那过度的依恋——是的,祂,伊达幸泽确信那应当是以为神祗;失笑,看来是世界意识做的。

如果能有一位神明成为它的代理人,它和新世界都会有很大的好处,它估计是不会希望自己再接触祂了,万一他将琴酒带走的同时让祂也跟着走掉了,那它就亏大了。

这种小心机不难理解,也很容易接受。

反正伊达幸泽也约定好了会再返回新世界,他们也还有漫长的时间可以重新认识。

新世界的周围被毁灭重塑和新生的气息包裹,看起来就像是一层厚厚的茧子。

它需要一段并不漫长却也并不短暂的时光来“结茧”,等到它破茧,它就彻底没有了消亡的疑虑。

伊达幸泽没有任何防备和防护,也没有做出任何防护,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巨大的茧子,在心中向自己的家人和友人们默默的告别。

他已经厌烦了“告别”这件事,但是,他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

那就是他诞生的世界,那就是他这一世转世轮回的地方,那就是他的摇篮……

但是,从现在开始,他们将再无任何过往的瓜葛。

——“你得面对一个非常严苛的现实,那就是一旦你离开,失去了轮回的力量的赖以维持,这个世界便注定会有一天成为一个新的世界,也许就是在你离开之后的下一秒,而那以后,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再记得你。你的过去会被彻底掩埋,你的未来将不复存在——而这才是一个摇篮该有的样子。”

从现在开始,他将再无来处。

新世界之外,世界与世界的间隙里,人是无法存活的,但凭空出现的白发男人早在他离开新世界的那一刹那便已经守护在了他的身后。

伊达幸泽知道那是谁,而对方静静的等着,直到他将眸光从已经彻底结茧的新世界上挪开,望向自己。

男人谦和的低下了头:“灰之王为您护航。”

男人的名字叫做矢泽一护。

伊达幸泽想了想,唤道:“一护。”

“是,王。”

他低着头继续微微颔首,发丝柔软而顺滑,长长的坠着,散发着耀眼的光泽,很美,但又似乎并不只是“美”这么简单,伊达幸泽感觉他给自己的感觉和琴酒十分相似,但并不是因为发色和发丝长度本身的相似。

“一护,你的身体里有藏着什么存在吗?”

男人诧异的擡起了头,盯着伊达幸泽深深的思索了片刻:“应该是没有的,但如果您问,您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碎片暂时被寄存在我这里。”

“您要取回它吗?”那是一副引颈受戮的温顺姿态。

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碎片……

伊达幸泽蹙了下眉,这个答案理所应当,但是和他预想中的并不一样:琴酒绝对是来自本土,他的体内不可能有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碎片,难道是那位神祗本身和达摩克利斯之剑有什么因缘吗?

伊达幸泽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多的心思,他看着温顺而乖巧,将性命交到自己手上的灰之王(取回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碎片也就意味着驱逐和杀死他),也没有要去考校他的忠心的意思:“用不着,迎我回去吧,我想知道你们现在的状况。”

来了……

矢泽一护进一步垂下头,眼睛盯着脚尖:“是。”

感受到王仿佛化作实质的眼神,矢泽一护更加谨慎,面上也更加温顺起来,但他是个不茍言笑的人,所以反而显得严肃认真,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像是根拉到头马上就要断裂的琴弦。

伊达幸泽深深的叹了口气,擡手给他顺了顺毛:“用不着这样紧张,一护,我们拥有同样的使命,有着同样的目的,有的仅仅只是理念上的细微分歧。”

“所以,别担心。”

他笑了笑:“当然,我也会因为你们的过失而合理惩戒你们的。所以,安心。”

“现在,接我回去吧。‘天之群岛’还是哪里?”

“其他人也不用再躲着了,嗯?”

伊达幸泽的笑容亲和,但并没有深入眼底。

做王和做孩子,做继承人,甚至和做首领都是不一样的,王可以温和,但不能没脾气,可以暴戾,却不能任性。他可以生气,可以让这些家伙付出应有的代价,但必须奖惩有度。

记录中最初获得白银与无色之王之位的那个孩子也仅仅只有三岁,在灾难降临的当下他已经做得够好,但受限于年龄和如今的状况,他们不信任他能够肩负起重任也是理所应当的。

而且,显而易见,这群身居高位的佐王们谁也不会真的将命运和未来寄期望于旁人,更何况是一个仅仅三岁的孩子,哪怕那个三岁的孩子被赋予了“王”的身份。

——那太早了。

或许等他长成他能够肩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但是——

伊达幸泽在心里继续推算到,但是,转世轮回以后第一位王百分百夭折了。

夭折,未能活到十二岁都叫做“夭折”,白银与无色之王三岁便被迫转世轮回,这百分百属于夭折。

如果从夭折的角度来思考,两次有记录的大型献祭都是因为夭折才未能成功;“望月幸”和自己一般大,最多也不超过十五岁,但是望月谷涑……

伊达幸泽心算了一下望月谷涑的年龄,二十岁。

不,可以解释,望月谷涑“过于仁慈”,望月谷涑是罕见的不被认可的“伪王”,望月谷涑迟迟未能完成献祭……

是了,走到了这一次“轮回”尽头的“望月幸”也才只有十五岁,而望月谷涑“过于仁慈”,这才能勉强活到二十岁。

为什么大家都默认王只能做个吉祥物,为什么大家都认同王应当被保护,为什么“摇篮计划”的名字会是“摇篮”,这其中的原因绝对不是樱姬口中的“他们也失去‘王’太久了,早就已经不知道王是什么样子,臣又该是什么样子”,也不是她为了唆使他而诉说的所谓“而真正知道这些、铭记着这些的大人物,他们也并不愿意您真正的成为他们的王”。

而或许仅仅只是因为,白银与无色之王他就活不到能够肩负重任的年纪。

伊达幸泽在心中慢条斯理的得出结论,看着跪了一圈的臣民们,微微点了点头,和接纳灰之王矢泽一护一样轻飘飘的接纳了他们先前的不敬。

他懒得去思考为什么这些人一开始都在一旁候着,没有出面,仅仅只让灰之王矢泽一护独自一人出面,左右不过是担心他发怒,或者灰之王矢泽一护希望能代受他旗下氏族的罪责之类的事情。

那是制衡和权谋的范畴,伊达幸泽没心思和他们玩这些。

这个沉默的时间就刚刚好。

“回去吧。”伊达幸泽第三次,看着矢泽一护,第三次说出了这句话。

矢泽一护终于放松了:“您是希望先去我们时之政府本部,还是先去川崎准人川崎那边?”

他不动声色的提了一句,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同僚说情:“川崎正在忙于战场,或许没精力来迎接您。”

伊达幸泽撇了他一眼,知道他口中的“迎接”两个字实际上是“照顾”。

但是,算了。

通情达理的伊达幸泽并不想争辩什么。

反正对不知道活了几百上千年的成年人来说,三岁奶娃娃和十四岁中间的确也没差多少。

樱姬有一句话说得还是没有错的。

她说,“他们高高的将您擡起,但他们早就忘记了,王并非只是高居于上的存在,它不该是一个象征,也不该是一个空无一物的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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