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之子·五十九(1/2)
野望之子·五十九
夏目玲子, 一个奇女子,一个无法和人类和谐相处的女孩子。
她总是笑着,被认为是“爱说谎的骗子”也好, 被同学经常欺负, 甚至是被校园暴力也好,她也只是抡着笤帚一副气急的样子将所有的不如意一一回打过去,仿佛那样就一切万事大吉。
具体时间不清楚,但在伊达幸泽拿到的记载里, 她还很年轻的时候便去世了。
这个只活在记忆、文字和照片里的女孩此时此刻正活生生的跪坐在自己面前, 真实的, 会哭会笑,伊达幸泽忽然有种见证了历史和过往的恍惚感。
他不敢说话, 也不敢呼吸,生怕惊扰了她,然后面前的一切便跟着分崩离析, 消失殆尽,就像皮影戏的幕布掉落下来一样。
坚持住, 伊达幸泽想, 再多坚持一下。
夏目玲子到底还是忍住了眼泪,只眼角还残余着一点泪花,她笑了笑, 仿佛只要微笑就会有好事发生:“我和望月幸是在很小的时候认识的……”
那个时候夏目玲子还是个看到什么就会说出来的天真的孩子,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和孩子们都说她在说谎, 甚至为什么自己会被用“爱说谎的骗子”这样的词组来表述。
因为,——明明, 那里就有着东西啊。
明明,那里就有着戴着帽子的像乌龟一样的小东西, 有带着小妹妹的阿姨,有在天上飞着,长着翅膀的小姑娘……
明明就在那里啊——
夏目玲子并不清楚为什么人们看不见那些东西,反而会用厌恶和挑剔的眼神看向自己,然后生气的训斥:“不要再撒谎啦!”
而孩子们呢,她们则嚷嚷着“撒谎精、撒谎精”,这样笑着跑开了。
没有人相信她,也因此没有人愿意和她成为朋友。
那时候的夏目玲子,就是一个这样的,被人类世界所排斥的边缘人。
但她并没有就此消愁下去,而是反击、不断地反击……
“我会证明给你们看!那里的确就是有什么在的!”大概就是出于这样的念头,夏目玲子提着扫帚向着妖怪的世界进发了,顺便将“不要拿走扫帚啊”之类的话给尽数抛在脑后。
“……洒脱是很洒脱啦,但实际上,我心中也是在害怕着的吧?”夏目玲子微笑着看着伊达幸泽,说着过去的事情,“害怕妖怪们真的并不存在,我看到的只是虚影,之类的。”
“所以才会用‘打倒’这样的词来作为目标吧,因为,‘打倒’,不就证明了他们是存在着的吗?”
只有拥有实体的东西才能被打倒,才是真实存在着的,那时候的夏目玲子,或许只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吧。
然后她就这样一鼓作气的打倒了自称自己刚刚“离家出走”的望月幸。
“所以你并不是妖怪咯?”夏目玲子泄气,明明她刚刚看到的是完全不像是人类的黑影,结果打倒的却是望月幸。
“不是哦,”看够了夏目玲子沮丧的样子,他才恶趣味的笑起来,“但我也不是人类。”
“你刚刚看到的是它们吧!它们也不是妖怪哦,它们是‘虫’。”
夏目玲子感觉到阴冷,环顾四周,这才赫然发现数不尽的虫子黑压压的包围了他们,她攥紧了已经被折断的扫帚,这才感觉到一丝力量。
望月幸在地上坐下来,仰头看着她,笑着:“与这样的东西共生的我,怎么想也不是什么‘人类’吧?”
这就是俩人的初见了。
眼看着夏目玲子要转向下一个话题,伊达幸泽忍不住打断了夏目玲子的回忆:“你……是怎么回应‘他’的呢?”
伊达幸泽心中忐忑,因为他也正因为这件事而感到迷茫,只是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要比望月幸更为年长,因此他已经认可了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但那种迷茫并未消失,而是像是虫子一样攀附着他的心神。
“我那时说……”夏目玲子绞劲脑汁的回忆着,她记忆里望月幸说得每一个字都很清晰,但自己说了什么却没太多印象,“我那时好像说的是,‘如果你不是人类,那么像我这样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的人也不是人类’之类的。”
这个答案足够吗?
伊达幸泽问自己,对现在的伊达幸泽来说,这种说法完全属于狡辩吧,但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望月幸来说,这句话却是极为重要的了。
就像伊达幸泽发现“献祭”这个词的真相之后的场静司干巴巴的拥抱,夏目玲子的这番话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却能让望月幸的心灵安定下来。
是人类也好,是同类也好,他们总归是不再孤独了。
俩人就这样渐渐成了朋友,夏目玲子隔三岔五上山去挑战妖怪,望月幸隔三岔五“从家里偷溜出来”,而在这样的“隔三岔五”的重合处,俩人便会坐在一起,分享茶点,讲讲各自最近发生的事情。
于是望月幸得知了夏目玲子和人类、和妖怪、和《友人帐》的故事,夏目玲子也得知了望月幸身边有很多很多的妖怪朋友守护着。
——“是‘付丧神’啦,‘刀剑付丧神’。”望月幸这样反驳。
但是,谁让望月幸描述“刀剑付丧神”的时候用了“妖怪”作为比喻呢?在夏目玲子的印象里,那就是一群妖怪一样的存在在守护着望月幸。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