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之子·十一(1/2)
野望之子·十一
枯槁的枝桠, 死水和寂静无声,毫无生气。
的场静司穿行在其中,表面上沉稳而镇静。
他推开拉门, 看到尘土飞扬久未住人的走廊,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真正进入望月宅。
他走近,触碰拉门时,结界的电光闪了几闪, 熄了。
他踩着灰土走进内室, 看到床上的孩童——茫然失措地, 屈膝抱着自己和被单,手背上涂着猩红色不知是涂鸦还是血迹的东西。然后他擡眼:“你来了呀。”
他没问安吉, 他也没说。
但他们都知道这样的一个事实:望月宅是真的,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嗯……要出去玩吗?”
的场静司迟疑了一下, 问。
“嗯……好啊。”
望月幸同样犹疑了一下,接着展露笑颜。
生活总是得继续向前的。
望月幸从床上爬起来, 从窗棂下的柜台上抱下那柄太刀。
因为拨弄了一下, 结果又露出另一柄陌生太刀的行迹。望月幸便自行解释到:
“昨天有人进献刀剑——所以也一并带上好了。”
的场静司善意的没有发问,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两柄太刀的陌生与熟悉。但想必其他有心人会因此做出误判也不一定。
望月幸在的场静司无声的帮助下背上两柄太刀,紧接着又拉住了他的手:“……那我是不是……得叫做的场幸了呢?”
他实在是过于失常了, 之前下意识的解释还情有可原, 但这句话确实是不应该问的。
“……不, ”的场静司却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迟疑着, 小心翼翼的发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就算望月家不再了, 幸君……
的场静司的确是从未有过要迫使自家未婚夫改姓的想法的。
改姓……怎么说,也得……结婚以后吧……?
的场静司脸颊微红。
虽然结婚是不可能的,望月幸也不可能改姓,但幸君确实是他的“责任”啊。
“我没有那样想呐!我只是担心你……”望月幸“直视”着少年,“我反正现在是得去伊达家认祖归宗——当然婚约不会改变……只是担心你们家会有想法。”
幸君他……突然就变得锋利起来了。
“伊达……幸吗?是个好名字。”
的场静司最后也只是这样说。
望月幸脑子里空了一拍,顿时无语。
他是担心的场静司会因为望月妖怪已经被拔除而取消这个对的场家来说根本没什么实质意义(甚至还会在未来影响继承人婚事)的婚约,谁在担心新名字好不好听啊!
“不……,是伊达泽宗。”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望月幸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原本以为说不出口来着,但真的说出来了似乎也没那么困难……
“我的母亲樱姬已扫榻以待”什么的,虽然有所准备,但第一次听闻,还是会觉得有些过了吧?
“不是吧?”、“太超出了”什么的,而且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这种期待,自己真的能够承担得起吗?
被当做神明一样信奉着,结果却害怕从天而降的刀剑什么的。
望月幸心里乱糟糟的,想了想,一把抱住的场静司的腰。
他真的很害怕,一点都不能平静下来,但是静司,他确实是可以依赖的吧?
哪怕只是这么一小会儿。
安吉他,确实是死去了。想要强留下安吉一个还是太过勉强了。
然后,伊达择宗他捎带来了新的走向:来做普通人家的贵公子吧,我妈妈樱姬——她的俗世姓名是由美子,和我一样也是信徒哦。我去(代替您)当审神者了,妈妈在家里等你。
但那样亲昵欢愉的口吻,吐露着的,却未必全是芬芳。
“望月宅马上就要被‘世界’发现,除去了。”
而这句话成为现实的速度太快,就在这番话之后,双方告别,上杉当即替他进行了最后一次受洗,他便一直睡到了世界尽头。
直到被安吉的血肉唤醒。
“以后我就叫伊达泽宗了。”
埋头在的场静司腰间的伊达泽宗擡起头来,平静的向这个世界宣告。
望月宅在两人身后湮灭,结界的痕迹逐渐消融,然后,彻底退出了这个世界。
被凝视的感觉也终于彻底淡去。
望月幸无端踉跄了一下,笑了:“叫我幸泽也可以,我不想舍弃过去的名字,请多指教。”
“那我还是称呼你为幸君吧!”
的场静司目光游移了一瞬,摸了摸他的头。
并没有什么能派得上用场的人,不变强的话,就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去了。
“安心啦,阿司继任的时候我会回来的。约定好了哦!”男孩故作轻松,甚至是微笑了,“我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样的宿命了,虽然没有料想过会是这样早就到来,但,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他的双手缀在衣摆旁,攥紧,又松开。
“我们家,本来就是只有我一个人……”的。
望月幸的声音空了一拍,是突然被年长的婚约者拥在怀里而惊讶到失语的缘故。
“你啊,就不要苛责自己了。”
要怎么说才好呢?
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明白,他自己是完完全全没有罪过的呢?
但是到最后,还是只能够干巴巴的说上一句“别太苛责自己”。
因为他是如此的不善言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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