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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之子·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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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之子·五

“——啊、”

安吉猛地睁开眼。

他看不见。

他的左眼眶里空荡荡的, 右眼眶里也只剩下撕裂状的一小块,是被鲜血浸染着的眼白夹瞳仁。

入目皆是血色。

“哇——嗝”

安吉撑着身子站起来。

他听不见。

鼓膜早已经被溶解,听觉神经也早已被腐蚀成了一滩烂泥, 但婴儿虚弱的啼哭还是在脑海里响起。

清晰到令人发狂。

“哇啊啊啊哇啊——”

安吉确定了威胁。

他叫不出。

声带也已经被溶解, 只够奋力发出疼痛与愤怒的嘶吼。

却依旧无法得到反馈。

但祂在那里。

祂始终都在那里。

安吉偏过头,王的位置在脑海里逐渐变得清晰,指引着他一步一步的去往王的身边,然后静静的静静的坐下来。

“哇啊啊啊哇啊——”

“啊啊啊啊啊啊——”

祂哭得那么响, 他的神色却愈发温柔, 以至于最后弯下腰, 将声源拥进怀里,一面轻拍, 一面发出断续的气音。

然后整个世界就变得安静下来。

——

“那个同调,消失了吗?”

麦序缩着身子,反复向在场的其他人确认, 但这时候却没人搭理她,小小一只在几只大长腿边绊来绊去的, 看着有些可怜。

“看样子不是Bersaker啊。”基米拉叹息, “这次的同调只达到了35%。”

“那也没办法啊,”市丸银笑嘻嘻的,“又不是什么正规职介。”

“银!”

不去看一点就燃, 甚至直呼自己真名的基米拉, 市丸银只是微笑, 他的水镜上再一次出现了异常的画面。

是——

“‘静司’?”×2

——

“的场君,我有件事想要祈求您。”

“请说。”

“在仪式之后, 能不能麻烦你,站到那个台子上去呢?”

“就是最低矮的那个圆盘前的方台, 对,站到那里,”

“有一根红色的御神带——”

的场静司擡眼,顺着御神带向上望去,弓符咒攥在手心里蓄势待发。

“如果有办法的话,请毁了它吧。”

——

“轰隆隆隆隆——”

雷声响起。

不一时,又划过一道闪电。

的场静司无措的张望四周,却只望见一片枯槁的林木。

无论是树篱还是相拥着的安吉和幸,又或者是山路边的石灯笼和樱花木,现下都已经全部消失了。

的场静司循着原路下山来,一路上的风景陌生而又熟悉。

是结界吗?

还是只是幻境之类的东西呢?

总之他是一路折返回家里去了。

“‘消失’了啊,”的场当家重复了一遍,“那就应该是执念满足了,过段时间我上山去一趟,”

“静司,赶快趁这个时间把婚约解除掉吧。”

父亲在看着他。

“那幸……”的场静司当场改口,“我的眼睛怎么办呢?”

“那种术法没多大用处的,还不如用……”的场当家蹙眉,“……不会死。”

他顿了顿:“……庆生宴前不会死。”

“那庆生宴之后呢?”

空气静了一瞬。

“我知道了。”的场静司轻声回应,“我是不会解除婚约的,”

“除非幸君不再需要我。”

的场当家叹了口气:“你决定好了吗?”

“是。”

的场当家跽坐起身,摸了摸他的头:“长大了。”

但那也不过是推迟了那个时间点而已。

望月幸总会死去,只不过是不在此刻罢了。

但有担当总归是好事。

——

“嘁。麻烦。”

基米拉抱胸,抑制住自己想要擡手砸向水镜的冲动。

“那也没办法啊,”

于是基米拉一拳砸向了市丸银。

市丸银水中影一般漾起波澜,重新出现在基米拉的另一侧。

他笑得讳莫如深:“谁让‘的场’才是‘本地人’呢?”

有选择权的毕竟只是的场,而不是他们呐。

“不过有个锚点总归不是坏事,呐?”麦序可怜巴巴的望着基米拉。

基米拉收拳,怕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啊”。

他当然知道那不是坏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天大的好事。

能够借助的场得到世界意识承认的话,王就能够在此世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了。他可以自由的在人世间行走,甚至是渡过属于他的漫长或短暂的一生,只因为他在此世的恒流中有了属于他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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