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之子·四(1/2)
野望之子·四
“江上那家伙还真是好运啊, 傍上了姬君不说,居然还能生下王!那可是王诶!王诶!王诶!”
山道上,有少年人的声音在山风中被传得七零八落。
“你少说两句, 还嫌受到的教训不够吗?”
“是是, 知道啦知道啦,嘁!不过也真是羡慕啊——能够和姬君一起作为主君的父母亲生活……要是我……”
痴心妄想。
姬君和主君是何等尊贵的人,也是你们这些劣等姓氏的毛头小子能够肖想的,望月几木在心中嗤笑, 眸光却凝滞在腕上那一抹红上。
那是他妻子给他系上的。
“几木君, ”
“几木君, ”
望月几木正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线,被人拍肩才不由得擡头“啊?”了一声。
儒雅温和的样貌, 并不十分相熟。看年纪是那个分支的后生吧?
“几木君的妻子也……了吗?”
望月几木面色一冷,避开了他的接触。
但那个不知礼的硬要凑上来,“望月几木前辈, ”
“你真的甘心吗?”
“一个奴仆都能被冠以望月姓氏,梨奈酱却至死都没有一个名分。”
滚!
望月几木几乎想要脱口而出, 但他不知怎的就按捺住了, 只是声音冷硬无比:“那是因为姬君诞下了‘王’。”
“你也说了是‘姬君’诞下了王……”
梨奈是他的妻子,因为并不是望月纯血,直到献祭也未能冠上望月这个姓氏, 但是, 上杉江上明明只是奴仆, 却仅仅因为是主君的生父而得到了那个高贵的姓氏。
望月几木眸光闪了闪,似怒而非怒, 却尽力克制着。
那后生照例是笑眯眯的:“似乎和江上君没有任何关系呢?”
望月几木的指节紧了一下,不一会又缓缓松开了:“是这样。”
“你是……?”
“晚辈夏生, 请多指教。”
夏生,这个名字可真……陌生呢。
望月几木定睛看着这个人,心绪浮杂。
——
“晚辈夏生,请多指教。”
水镜上的画面消散开去,纯白的式神座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这是夹在虚与实之间的一方小空间,生活在这里的是一群介于生和死之间的人造英灵。他们舍弃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未来,自己的一切,全都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
——王。
他们是王的私人卫队,在王去世后便遵照王的意志守护着望月家的家主,等着王在他身上再一次的回归。
但他们也仅仅只有这么一个共同点了。
虽然都期待着过去的那位能死而复生,重新作为领导者回到他们身边,但他们在漫长的等待中已经分崩离析,抱着自己的理念和执念各自为营,谁也无法说服对方,谁也无法理解对方。
就好比现在,对那位自称为“夏生”的同伴试图鼓动望月家内部叛乱的行径,麦序开始心生不忍。
但她当然并不是对注定会因为叛乱被肃清的望月家族人不忍,她在意的人只有王。
所以她是在担心这一代的王,望月谷涑。
“这样强迫他……真的好吗?”
麻花辫从右耳边垂下搭在胸口,麦序双手交握着放在它的尾巴尖上,仰望着身边高大的肌肉男。
那是基米拉,身披有金属护甲,却对魔抗性极强的人造caster。
金发的少女仰望着他,蔚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挣扎不休的不安与担忧。基米拉被看得有些烦,别开脸去,满是躁郁:“早就跟他说过了,可他就是不听!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到现在为止都没办法觉醒!”
和麦序不一样,他对望月谷涑没有一点好感,没能“觉醒”的王就不是王,可望月谷涑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献祭,连下一代都诞生了!那家伙到底在磨蹭什么?
“那也没办法啊,谷涑君就是太过于仁慈了。”
“夏生”温温和和的笑着应承,他才刚刚返回,却好像对两人间的对话一清二楚。
“明明轻轻一推,就‘呼啦’~啵。”
他似乎对望月谷涑也有着不满,又或者只是不满他的仁慈?
“银你也别太说风凉话!而且你又未经传唤擅自跑出去了,都说了初代留给我们的魔力供给不多了,你再这样到时候谁都出不去,总之现在时机就到来了是吧?”
“你真的确定这次王能…归来?”基米拉这个大块头的尾音都在颤抖。
“夏生”——市丸银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眸光依旧迷蒙,“嗯~啊。”
直到基米拉恨恨的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才微笑起来:“就是那样呢。”
“你是说——”基米拉激动不能自已。
“王召唤我了。”
一旁沉默的渡鸦展开翅膀。他无意在这里久留,仅只是说了一句便匆匆响应了召唤。
“走吧,看来聊天环节已经结束了。”
基米拉的身上也跟着亮起光芒,整个灵渐渐消散了。
他没有被召唤,是回自己的那片地界休息去了。
望月谷涑从继任以来从未召唤过他们,现在渡鸦接到传召,看来在市丸银的推动下望月谷涑终于下定了决心。
麦序没有回去,她只是低下头,委委屈屈的蹲坐在地上。
一只手揉上她的脑袋,她擡起头来。
是市丸银。
“哭什么呢。”他笑着。
“我没有在哭!”
可银的眸光是那么温和,以至于麦序咬紧了牙关,眼眶也都变得红彤彤的了。
“看吧,你那么爱哭。”市丸银依旧笑着,甚至将目光移向远处。
于是不一时,麦序便真的哽咽出声来了。
市丸银缥缈着眸光,听着身后抽抽搭搭的声音,叹息出声:“啊……”
所以说啊,王怎么还不诞生呢?
只是伪王还不足以让“他们这种存在”献上足够的忠诚啊……
总之,至少先能教那个爱哭鬼(被)现(召)世(唤)吧。
——
“我出门了。”
的场静司在父亲的房门口告别。
但他又一步步折返回来,郑重其事:“父亲大人,我可以去找幸君吗?”
两人对视数秒,最终的场当家点了点头:“随便你。”
总归望月谷涑是不会容许旁人伤害他的。
——
“叩叩。”
随后是上杉的禀告:“谷涑大人,的场静司,的场当家的独子求见。”
“求见?”
望月谷涑费解的反问一句。
“是,他说想要来探望幸大人。”
这有什么好探望的?
望月谷涑有点儿好笑,只低下头继续给婴儿喂奶:“不见。”
“是!”
次日。
“叩叩。”
“谷涑大人,的场静司君求见。”
“不见。”
第三日。
“叩叩。”
“谷涑大人,的场静司君求见。”
“不见。”
第四日。
“叩叩。”
“谷涑大人,的场静司……”
“不见。”
一周后。
“叩叩。”
“谷涑大人,的场……”
“不见。”
一月后。
“叩叩。”
“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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