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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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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希闻本也只是发表看法而已,没指望项鸣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谁知,项鸣却一口否认:“不是驱除污秽,是请‘神’。”

“怎么说?”因为项鸣几次三番未卜先知,反倒赢得俞希闻的好奇,“这里面有什么文章?”

“文章大了去,”项鸣道,“还是你告诉我的。”

俞希闻:“……什么意思。”

“记得赛也提起你是挽词师的事吗,”项鸣道,“他没说错。你的言语记录簿上记载了林桑目与沈悯的事,我曾看过。在外看来他们是一对,可实际林桑目肚子的孩子不是沈悯的,沈悯喜欢的人也不是他,而是上一任挽词师,严择。”他指了指神龛上雕刻的图像。

“等等……”俞希闻整理思路,“我没听错吧?你说我是挽词师?上一任是严择,我是最后一任?”

“是。”项鸣试探道,“你知道沈悯吗。”

俞希闻说:“不就是沈将军?我曾跟他一起打过仗,当然认得他。”

他语气平稳,令项鸣眉头一皱。难怪。难怪跟他提起私塾往事时,他听见沈悯枪毙俘虏时毫无反应,之前在赛也的溯洄光圈中,那帮想谋害他的偷/渡人提起过他被沈悯通缉,他也同样是置身事外的神情。原来这部分的记忆也出错了,俞希闻只记得自己作为军医,与沈悯并肩作战过,却忘了沈悯是害他差点死去的刽子手。

但他上次却误杀了陈延,说明潜意识里还有这份创伤。于是项鸣闭口不提,只说:“沈悯与严择在一起时,严择已经是挽词师。林桑目本与沈悯毫无瓜葛,可她和严择是多年好友,好到——”

“三角恋?”俞希闻猜测。

“不好说。外人的事情,旁人怎么说得清?又哪里有资格提起?”项鸣注视林桑目鼓囊囊的肚子,“总之,她孩子的亲生父亲不是沈悯,也不是严择。”

俞希闻:“……”好一口惊天大瓜。

少顷,他说:“可我确定自己不是挽词师。海霸主,你真的没搞错吗?”

项鸣笃定道:“是你的记忆出了差错。”

他语气认真,让俞希闻不得不注视他。

“等出去了,你再告诉我吧。”

两人继续观看林二叶的敬拜。神龛前悬挂着相公爷、大舍、二舍三个戏偶的图像,除了后面两个是有形有相的,相公爷那幅则是一张白纸。俞希闻以为林二叶搬出神龛是要跪请各路神通护佑林桑目母子平安。谁知,他转而跪拜在相公爷的那张白刺刺的图像前,把手中的酒倒在膝前,念道:“林家祖师爷在上,容弟子禀报家中情况。弟子林二叶兄长林一叶之女林桑目,在此诞生新生命。此时失血过多,胎儿横道,恐失性命。求祖师爷护佑,母子定要平安。”

颜妇瞅准时机,当着大家伙的面,十几双眼睛,把林桑目交给她的木偶小人拿给林二叶,吊起嗓音高声道:“班主,把这个小木偶人放在神龛上,才请得动祖师爷。”

林二叶被她的语气噎住,却不疑有他,接过来放置好,又再三拜了拜。

床上的林桑目还在呻/吟,孩子在她肚子里动来动去的。站在林二叶身后的老鸨疑心自己看错,嘀咕道:“他怎么拜的是一张白纸啊?那上面请的是谁?”

颜妇凑过来搭句话,可把老鸨一顿好吓:

“挽词师严择。这你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你家林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我们家将军的。她和严择才是一对儿,这孩子是他的。不然你以为姥姥我干嘛让你去请神?我实话实话吧,姥姥我不仅会接生,还会相面算命,这天底下就没有能瞒得了我的事。

“你要清楚,冒着她身死一尸两命且毁掉我声誉的可能险,我既然知道了还要过来,是于心不忍!”

“什么!”老鸨被她的话震住了。转念想到这颜妇是阊城里出了门的大嘴巴,说的十句话里有八句是不能信的。概因这八句话都是四面八方收来的讯息,又或者准确点来说,不是从与她臭味相投的长舌妇嘴里听来的,就是她自己根据丁点信息推断出来的。老鸨便定了定神,道:“不管怎样,这孩子都得生下来,否则桑目得跟着没了命。待会儿,还得多拜托颜姥姥您。”

颜妇受她低眉一拜,面上春风得意,道:“我什么技术你还不放心?你就看着吧,不会出大事的,保证母子平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间,林二叶已抓过大茶壶给来的一只活鸡,拔出腰间的剑,在它的鸡冠上划了一下。那鸡扑凌凌地挣扎,鸡毛飞得到处都是。他又是一剑将鸡冠钉在地上。长剑正要拔出来,再行剩下的点血仪式——一剑结果了这只可怜的鸡。正当这时,前面忽然冲来几根提线,裹住了他的剑,叮哐!林二叶的剑飞出门外,插在地上。

——众目之下,一个戴着西洋眼镜的男人从祖师爷的画像当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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