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2/2)
“是假解鉴。他和人打斗时用的就是毛线团。这一小撮毛,”项鸣现出收在手里的证据,“就是从纱支上掉出来的。”
“安允怎么给你传讯?”
项鸣道:“我们之间存在一条记忆纽带,必要时她会把重要的讯息通过纽带传输进我的意识,我能直接调取她所见的场景。”
“那她也能直接调取你的意识?”俞希闻脱口而出。话说完才觉得自己在冒犯海霸主。
“理论上可以,”项鸣后知后觉地笑了两声,“但前提是我允许。”
居然能够直接和安允意识沟通……这难道不是最亲近的人才拥有的特权吗。什么引路人?什么师傅?什么好友?!俞希闻胸口有些闷,少顷才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记忆纽带。”
项鸣道:“这东西用处不大,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俞希闻说:“用处应该还是有的吧?比如对方如果有性命危险,另一方能够立刻意识到,说不定能赶上。不过前提是允……”他到这里慢慢怯了声。转念又想到海霸主不断强调他们的关系,心想:也不过是这种程度。
即便他们真的是恋人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隐去心里的雾霾,言归正传:“这么说假解鉴被苏酉己杀死了?还有,你刚才说俞闲还活着?”
“我直觉他没死。他上次伪装成解鉴,这次又伪装成俞闲,不知道什么目的。”项鸣道,“安允给我传讯后赶回四有苑查看情况,看见俞闲被捆在椅子上,人到现在还没清醒。”
手掌心被指甲刺了下,意识到俞希闻在紧张,项鸣补充道:“不用担心,她只是昏迷。”
俞希闻点点头。项鸣的大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继续道:“这里是合欢就构建的世界。你刚才吸入太多花香,还处于一个不太清醒的状态,我们得立刻出去。”
俞希闻把盘起来的腿放下,这不放还好,一放脑袋就往前栽,一头撞进项鸣怀中。原来他根本不能动,一动就破了定气,会比刚才更糟——他必须坐定在原地。然而,他哪里还能坐得住?浴火如反弹弓,压力多大,作力就有多大。项鸣抱住他,像是烫手红薯般,抢过被褥火速将他裹住。俞希闻只露出颗脑袋,双眸比刚才更迷蒙了。他无助般地问:“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项鸣打了个死结,避免和俞希闻肌肤相触。他这只雄鹰在兔子面前束了脚,兔子一蹬脚,他就不敢也不能靠近半寸。
真是好出息。
“不怎么办,”想到这里,项鸣的呼吸卡在胸膛,不上不下。他冷酷道:“我们走。”
一把掀开红帷幔,还是层层叠层层,窒息感和压迫感十足。项鸣清楚,迷宫帷幔不仅会挑起人心底占比最重的恐惧,还会让人展出最脆弱的一面。于是放出水虹渊撕咬。撕烂一层,还有一层,真就永远没有尽头!
俞希闻双眼跟着水虹渊转,总觉得它的气势比起对付苏酉己时要弱很多很多。
一阵撕咬,除了收获半床的碎布,毫无进展。欲/火越烧越旺,俞希闻难耐地动了起来,胳膊摩擦着被褥。他盯着项鸣的侧脸,无意识地喃喃:“要……”
要什么?
俞希闻猛地回神,出力地摇摇头。他从喉间溢出几个字:“我的眉心……是怎么一回事。”
项鸣放出几个石头小人合力去撕帷幔,带他往前几步,说:“还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它就藏在你的眉心中间,平日抓不到,当你情绪失控时它才会出来。”
“这样。”俞希闻像喝了十瓶高浓度的白酒,晕陶陶地点点头。他没想到项鸣会回答,上次问就没答他。他努力擡手,想要从缝隙间伸出去,让提线替他绞杀迷宫帷幔,可铆足了劲,都没动弹一分。
项鸣为他罩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结界,用来抵抗花香。俞希闻总算好受点,静了一会儿,不知是潜意识占据头脑还是本来就想问,少顷,先开口道:“阿烛是谁?”
项鸣擡眼看他。那炳然的眼神当中,多了种俞希闻从没见过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