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瘾(2/2)
俞闲才注意到他们,忙道:“爸!哥!!你们快给我松绑!”
阿甲跳过去要给俞闲松绑,安允淡淡地扫了眼詹祥,詹祥也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在阿甲落地时绊了他一脚,拖着人往后退:“先别松!!”阿甲怒道:“你干什么!!”
项鸣直接往地面上丢了几粒石子,石子倏地变成几个小矮人,各自抓着扫帚拖把打扫起狼藉来。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边上,与陈延对视:“安允做事有她的道理,你不如问问俞闲对她做了什么事。”
安允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和她说话费时费事,干脆先绑了再说。反正你们也没打算让她去博欢酒店。她脾气急,说没几句话就连声否认,这时候不绑,难道要等你们去酒店时再绑?”
这也是为什么詹祥没让阿甲给俞闲松绑的原因。不止她,俞希闻也是这样想的。如果俞希闻还被蒙在鼓里,原计划就是项鸣假扮俞闲替她成婚,在婚礼上借机杀掉附在何遂意身上的邪祟,这样一来,俞闲不会出现在婚宴上,人暂时安全,——如果项鸣一击即中的话。但俞希闻知道了,就不可能放俞闲走。因为他的心思不单纯,要代替俞闲成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冲着那邪祟去的。左右都是要取人性命,如果能够和邪祟同归于尽就再好不过。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其他人就看不出来吗?所以,俞闲必定会想方设法留下他。
陈延还没驳斥,就听俞希闻开口道:“她不是你们的谁,你们没资格这样对她。要绑还是要怎么样,是我们的家事,外人不应该这样做吧。”话落,他绕过项鸣,给俞闲松绑。
项鸣一语不发地把腿叉开,让他好过一些。
安允笑了笑:“多年不见,你还和以前一样,会护着身边的人。”
俞希闻松结的手顿了一下,垂眼继续给俞闲松绑。一睁开束缚,俞闲就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直接往俞希闻身上扑。
虽说是自己生出来的灵,但始终是非礼勿视,这会儿俞希闻倒是庆幸当初没给俞闲刻个饱满的胸部来,否则叫她这么一贴还得了?
“放手!”
说来惭愧,俞闲的力气比他大很多,被她死死压在身下,反而发挥不出敏捷来。
“我不!”俞闲说:“哥,你说你,松了绑就该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之前我们几个瞒着你,就怕你去闹。瞒得可辛苦了,现在是紧要关头,你知道了不就是给我添堵?你还是好好待在这里等我们解决完了再回来找你吧。”
“胡闹!”俞希闻扣着她的胳膊往后折,“你什么水平我不知道?那邪祟不知是什么来历,你三脚猫功夫够看?等你没命了还会这样说吗!何遂意那边我会去调查,你听哥的,乖乖在家等消息。”
安允眼疾手快地抓过茶几底下的月饼盒,里头都是些瓜子仁。她跳到旁边的小沙发上,盘腿坐下,边磕瓜子边看戏。看阿甲又啊啊啊地上前去拦俞闲,詹祥拖不住他,便出手帮了一把,甩了个什么东西将阿甲给倒吊在吊灯上。
“看戏看戏。”安允把詹祥放在沙发边上,哈哈大笑道。
阿甲低头一看,环住他腰间的东西上长有一些圆圈,它们密密麻麻布在肉色“胳膊”上。吓得他又啊啊啊啊地叫起来:“什么鬼东西!!!”
詹祥看向安允,安允说:“哦,我变出来的章鱼触手。”她那又长又直又白的双腿倏地变成八条触腕,“这样看来变得还可以咯?那下次我再试试别的东西。”
詹祥:“……”
叮叮哐哐,挣扎间俞希闻的腿扫到茶几上的东西。陈延只来得及抢回茶壶和茶托,其余的,诸如茶杯茶碗,均是碎得一干二净。这套茶具对一个酷爱喝茶的老人家来说,简直就是半条命,何况摔的还是他千辛万苦集来的孤品。一时之间,他心疼得要心梗了,气道:“这成什么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俞闲!你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赶快住手!住手!”
可怜几个小矮人,那边刚打扫完,这边又来一单。
项鸣把腿交叉架在茶几上,给它们让路打扫,自己则饶有趣味地看着俞希闻挣扎,对他来说,谁胜都无所谓。不过如果俞闲能压住俞希闻,自然是最好的。
见俞闲二话不说抓过麻绳要捆,俞希闻解开自己的身体,一阵喀嚓声响起,只见他整个人四分五裂,笼腹、四肢、勾牌,连同脑袋一起解体了。俞闲万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哥你!!!”
她才直起腰身,俞希闻的脑袋就滚了下去,跟着下去的还有他的四肢。俞闲立马五指放出数根提线,要缠起他这些零件,就见俞希闻道:“起!”
铿锵声交错响起!又听一声砰!循声而去,是俞希闻房间的门扇打在墙上,下一刻只见弓、枪、叉、矛、盾、鞭等各类戏曲武器从房门内飞了出来。俞闲早有所料,这些武器飞至半空时被她提前埋在客厅上方的透明提线给卡住。俞希闻也万没想到俞闲会来这招,吃惊之余,脑袋已经砸到地上。他只得让这些戏曲武器拐弯往厨房方向过去,厨房有一面壁是打通的,穿过去可以到达客厅。谁知,他才刚动手,就听俞闲道:“哥!不行!我煮的早餐你还没吃呢!”
俞希闻只得放弃。眼见脑袋就要被小矮人的扫帚盖住,他闭上双眼。下一刻项鸣一脚踹飞小矮人,大手抓起脑袋,和俞希闻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项鸣的话里隐含愤怒之意:“你截肢截得很过瘾是不是?”
小矮人背贴地,四肢抽搐,嘴里呜咽着。项鸣打了个响指,它便又如浑身充满干劲般站起来,呵哧呵哧地继续扫垃圾。
“……”对视了好半响,俞希闻才吐出两个字:“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