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1/2)
喔喔
俞希闻本以为撂下一句话后,海霸主会自觉一点,不再跟上来。毕竟大半夜,谁不休息?谁知走没几步,就被项鸣抄了膝窝扛在肩上。他刚吃了点东西,被项鸣这样一扛,险些反胃。感觉到项鸣的手滑进自己裤腰,终于忍无可忍,在上楼时抓住栏杆,双腿张开,钳住项鸣的胸膛,借力往前冲,把项鸣压在梯砖上。
腰椎发出清脆的声响,项鸣折了腰。俞希闻跨坐在他身上,下一刻二话不说凌空一拳直捣他的脸。项鸣包住俞希闻的拳头,另一只手顺着他精瘦的腰身滑到背脊,往前胸抓了两下,起腰抱着他往下滚,过程中还找到机会惩罚似的抵了一下,“怎么样?”
俞希闻摸到他坚硬的腹肌,脸色大变,又是一拳砸下去。这次比刚才那拳还狠,砸得项鸣胃里翻江倒海,险些要吐。他从前是混过战场、当过将军的人,比悍戾,俞希闻是肯定比不过他的,是以被俞希闻直捣了肚子,虽感到五脏六腑错了位,还是抱着俞希闻不放手。甚至还捏了捏俞希闻的脖颈,无耻地问:“这么凶?为什么打我?”
俞希闻脸色涨红,想到解鉴先前评价海霸主的那句“行事不按套路出牌”,憋了片刻憋出一个字:“……你!”
——果然是二傻子!脑子有病!饭吃了话谈了,他还要干什么!!
若是换作颜妇,大概能骂出一百种花样来,可惜俞希闻不是。陈延教他四书五经、礼义廉耻、和而不同,唯独没教他怎样用各种腌臜语和市侩语来骂人,尤其对方还喜欢胶着着人。他只能不断地挥拳以示自己的愤怒。
先前说过,项鸣从前是吃拳头饭的,所以他没有给项鸣造成多大的困扰,反而被项鸣瞅准机会,双手高举过头顶,手指插进他奶奶灰色的头发中,猛地一擡,俯首在他下巴处盖了个章——
啵的一声,倍儿响。
他们恰好坠到地上,餐桌就在俞希闻边上,他抵不过项鸣力气大,便一脚蹬向餐桌。餐桌一飞冲天,在坠地时砸下一桌子菜。叮叮哐哐声中,餐桌向项鸣面门砸来。项鸣一翻腰身,往地面一滚,就见俞希闻脚擦地板往前冲,留下一尾弧道似的痕迹。
“哈哈哈哈哈——”项鸣很久没这么爽过,追上去前,却被一瓢汤水泼中。他一闪身影,右脚勾住俞希闻侧边的栏杆,腾空而起,抻臂要揽俞希闻的腰身。
别的不提,下腰——俞希闻是最在行的。他从前为了生存更是在众目睽睽下买过杂艺,负弩射雉、侧空翻、鲤鱼打挺、乌龙绞柱……什么不会?是以项鸣抻臂时,他双膝触地,腰身往后弓成一道完美弧线,毫无压力地下腰,贴地滑行,越过了项鸣。
吧嗒!俞希闻的后脚跟轻轻地蹬地,脚盘子稳当,站起来直踩护栏往楼下的平台跳。
项鸣也往下跳,步不慌气不喘:
“你这腰怎么比以前还要有韧性?不仅细软得很,还更矫健了。”
俞希闻一语不发,只淡淡地瞥他一眼。
两人的动静惊动了船舱里的人。
陈延看了片刻,心道:“希儿已经很久没和人打过一架了。”
阿甲依然是一根筋,想冲过去替俞希闻打不平,累得詹祥追在他身后,好不容易才逮住他;安允则靠在窗边看他们打架,迎面就见一道黑色的影子冲向俞希闻。这影子只有丁点大小,在昏暗的光线中不足以入人眼。安允眯起双眼才看清是谁,双手拢成话筒,哎了一声,指点道:“——看你身后的石头小人!项鸣使坏呢,要搞弯道超车那套!”
项鸣嚯了一声,佯装愤怒,对安允道:“——你到底帮的谁!”
俞希闻侧目一瞥,却慢了一步。石头小人已冲到他面前,下一刻白光笼罩,它又变成了那个比俞希闻高不知多少倍的庞然大物。待俞希闻回过神来,已经被它拦腰抱起。
项鸣慢悠悠地走过来,往俞希闻身上施了定术。
俞希闻负气地说:“你卑鄙。”
“是,”项鸣大方承认,“我就是卑鄙。”
石头小人变了回去。俞希闻骂完不解气,也瞪它一眼,想想不过瘾,又故意冷哼一声。石头小人无辜地眨眨眼睛,给俞希闻递棒棒糖,见俞希闻不接,便抱着他的腿,挨着不放。
“谁让你跑的?我话都没说完,”项鸣把石头小人拎起来丢了,后者气嘟嘟地踹他一脚。项鸣继续无视。他抱起俞希闻,使坏地颠了两下,道:“撂下句照照镜子就跑?也不想想是谁把我打成这样的。”
该!俞希闻心道,我还嫌打少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行,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清楚。”
“我改主意了,跟我回房间。”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放我下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安允哈哈哈大笑起来,唯恐天下不乱:“他还能干嘛?当然是想跟你困觉啦!”
困觉?俞希闻扯了扯嘴角,试着动了动身体,毫无动静。该死的动不了!他看向项鸣,正对上项鸣的眼睛,视线胶着间,项鸣挑挑眉,带着他上了旋转楼梯,直往尽头最后一间房拐去。安允头也不回,对身后一直看热闹的海妖们道:
“还不睡?小心你们项哥拿你们当下酒菜。”
“怎么可能!”一只虾妖道,“项哥巴不得让我们看见呢!”
“就是,”刚才端菜的螃蟹妖说:“项哥爱显摆,巴不得让我们知道他喜欢的是谁呢!”
“俊死俊死!”一只海豹评价道:“项哥的老公俊死啦!”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安允笑骂道:“就你们清楚。”
爱显摆的项鸣把俞希闻抱到奶油风真皮双人床上。他揉乱俞希闻的头发,在人耳垂上亲了一口,说:“我先去洗澡。”
“……”俞希闻瞪着他走进浴室。待浴室门关上,他立马念解定咒。但项鸣的定身术不好解,他念了几次都不起作用。一分钟后,项鸣忽然打开了浴室门,赤/裸着上身走到床边。俞希闻立马收了咒,瞪着他。
项鸣只是湿了头发,没有洗澡。
俞希闻余光瞥见他手里拿着个东西,待项鸣走进,才发现是块干净的毛巾。床凹陷了一小块空间,项鸣在俞希闻警惕的眼神中坐了下来,道:“差点忘了你不洗漱会睡不着。先来洗把脸,等会儿我再替你换身衣服。”
他怎么知道我正浑身难受着?不,重点不是这个。俞希闻扭头避开他的手,道:“你放开我,我自己会洗。”
“你跑了怎么说?”项鸣把枕头垫在他背上,擦了擦他那秀逸的眉目,“再打一架?然后又被人围观,再被我扛回来?”
俞希闻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其实已经累了。自从来到岗津岛,他就没消停过,不是跟赛也对招就是跟解鉴谈交易,中间碰上颜妇横插一脚,还跟人打了一架,后来又因为赛也的一句话进了溯洄光圈……事情都挤在一起,总之,他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要是和解鉴成功交易,他倒不觉得累,偏偏海霸主一路跟着,说什么都不如他的愿。他对上项鸣的眼睛,道:“我不跑,你放开我。”
项鸣说:“好。”打了声响指,这就放开了他。居然没反对,也没再说些什么。俞希闻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项鸣打开衣柜,挑了几件衣服放在俞希闻边上,然后拎着自己的往浴室过去,俞希闻看他完全没点自觉,急忙喊道:
“你站住!要洗也是我先洗!”
项鸣顿了一下,侧过身子看他。月光洒进房间,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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