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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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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项鸣回头看俞希闻。

“我说……”俞希闻忽然顿住,原本要说出口的话梗阻在喉头。

见他呆住,项鸣擡起手指,擦掉他脸颊边上的血,“怎么?看呆了?要夸就夸,别憋着。”

他补充道:“你不用怀疑,这就是我的原装脸。”

俞希闻终于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别顶着我妹妹的脸跟我说话?!你就不能换张脸吗?!”

项鸣脸色惊变:“你说什么?”

俞希闻差点气结:“……我说——你能不能别顶着我妹妹的脸跟我说话?”

项鸣第一反应是要找面镜子照一照。他松开解鉴,想也不想,从石头小人的挎包里摸出一个小镜子。刚要把镜子变大,却猛地发觉自己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分明就是他自己的手。

他把镜子摔在地上,一把薅起解鉴的头发,冷着声音问:“我是谁?”

那镜子发出一声脆响,碎得四分五裂。石头小人立刻从项鸣口袋里跳下来,围着镜子打转。它捡起那些碎片,抱在怀里无声地哭了起来,边掉眼泪边跺项鸣的脚——尽管这对项鸣来说根本没有感觉——是的,无论它跺项鸣多少次,项鸣都不知道它在跺他。俞希闻观察了一小会儿,于心不忍。他蹲下身,试探着伸出食指,戳了戳它的挎包。

石头小人泪眼婆娑地看向俞希闻。

俞希闻指了指镜子,小声地问:“要帮你修好吗?”

石头小人吸吸鼻子,很乖地点了点头。俞希闻把手伸过去,它却突然倒退两步,盯着俞希闻看。

俞希闻:“怎么了?”

石头小人摇摇头,把碎镜片堆放在地上。然后从挎包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放在碎镜片旁边。俞希闻简直要被它萌化了,问他:“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根棒棒糖是我修好镜子的报酬吗?”

石头小人点点头。

俞希闻捡起那根棒棒糖,珍重地说:“谢谢。我很喜欢。”他说着把碎镜片拢在手心里,变大,看了看,认真地说:“我没修过镜子。不过这跟选料打柸、上土打底应该是一样的道理吧……”

一大一小就这样认认真真地研究起怎么修镜子来,而罪魁祸首还揪着解鉴不放。解鉴在项鸣说再不回答就把他的金库给搬了之后,终于说话了:“海霸主说自己是谁,就是谁。”

说完,他瞥了俞希闻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地笑了笑。

项鸣审视了解鉴片刻,指着他的鼻尖:“你不老实。”

解鉴笑了笑:“海霸主说笑啦,谁能比我老实呢?我可是最老实的那个呀。”

与此同时,猪耳朵终于把腿从石头缝里拔了出来。一见解鉴被个大男人按在墙上,墙砖还印了大片的血,当场魂飞魄散。心想:怪不得打不过人家,原来是海霸主。这位哪能惹?他连滚带爬地往前逃,连踩到暗龙纹盘都没察觉。

谁知,他刚奔出几步路,就被项鸣看个正着。一堵石墙凭空出现,将路堵死。猪耳朵举起长枪狠狠戳下去,那石墙却忽然变成一个枷锁,扣住他的脖颈往地面上压。

猪耳朵挣扎:“放开我!”

项鸣大步朝他走过去。那瞬间猪耳朵觉得后脑勺巨疼——地面在剧烈震动。这人的实力得可怕成什么样?连走路都在发出频率,让地面发生震动。他心慌慌,徒手去扒枷锁,扒到五指出血,却依然没能撼动石头枷锁半分。

项鸣已三两步来到他眼前。他蹲下身,漠然地看着猪耳朵。

就这样对视了将近一分钟。猪耳朵不敢动,快成斗鸡眼了。片刻后,项鸣擡起了右手。他应激地啊啊啊啊地叫起来,当下那一刻裤/裆湿了——他以为项鸣要杀了他,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不不的是我干我干的不的是我干干的不是是我干……”

项鸣烦他的尿骚味,扬手一挥,让他贴墙站着,问:“我是男是女?”

猪耳朵浑身抖啊抖,听见这话噎住了,显然没想到项鸣会问这个问题。他脱口而出:“男人啊……”他瞥见项鸣皱眉的神情,又咽了咽口水,忙补充道:“货真价实的男人!”

“说清楚。”

“就是个男人啊!要、要、要怎么个清楚法……”猪耳朵搜肠刮肚,“就就就浓眉利眼,鼻子很高……”

“衣着。”项鸣道。

“黑色外套!高帮靴!”猪耳朵心跳到嗓子眼,心想这人神经病吧?他补充道:“还有一支枪在你腰上!”

“声音。”

“就男人声音啊!一听就知道是男人的声音!不尖不细!”生死关头,猪耳朵头一次觉得自己词汇量匮乏。怎么想也想不出男人的声音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说完开始冒冷汗,心想,什么不尖不细!又尖又细那不是太监是什么?这不是拐着弯骂他不是男人?

正惨着,项鸣却点头。似乎颇满意他的话。他正要多问几句,忽然觉得脚底有东西硌着。挪开脚,居然是一片碎瓷。

他鬼神差使地捡起来,手指觉到一阵湿润感。定睛一看,居然是鲜血。

鲜红润泽,带着丁点星星般的光芒,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在场的都是妖魔鬼怪,没有谁的血能润泽得富含生机。

——这是俞希闻的血。

鲜血沿着项鸣的指尖往指缝里流,项鸣把手握成拳,低头一扫地面,大片大片的血迹泼在碎瓷之间。顺着几滴血往后看,俞希闻正蹲在地上,手里抓着一样东西。他定睛一看,是镜片!当下怒从心头起,一脚踹开猪耳朵。

“滚——!!”

猪耳朵后背擦地滑出几米,掀起满地的灰尘。石枷锁咔嚓一声解体,向俞希闻扑过去。

项鸣转身朝俞希闻奔过去——确实是奔。明明只有几步路,他却急得跟投胎似的。

猪耳朵哪敢停留?立马连滚带爬地出了这一方窒息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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