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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贪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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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这是擦什么的?”凡图的左手按按鼻尖,嗅了嗅抹布,嗅到一股酸酸的粪便味,将它烧成灰烬。

“鞋。”浔东晃了晃靴子。

“胡扯,偷的婴儿尿布吧,跟阿德教皇的口水兜一样恶心。”潭钚吐吐舌头,将诡异气味的抹布甩到浔东脸上。

“买的,便宜,价钱是一根头发丝。”浔东撇着嘴,脸一低,抹布掉落,他的靴子再一擡,扔进了角落的垃圾堆里。

抹布是浔东前几日从余堤便利店H-33货架偷的。做工极其粗制滥造,如夜间蛇蜕下的湿漉蛇皮,纤维细丝挂着邋里邋遢的苔藓。

这种占地方的积压货,眼尖的老板不会费事纠缠。老顾客都如此顺手牵羊。

浔东作为新顾客,耍滑头的功夫与老顾客不相上下,瞅准时机也就牵走了几块儿。今日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舰长可没这几位这么镇定自若,还有心情嬉戏打闹。他已吓得面色发青,神情恍惚,快要不省人事,颤抖得像一片干枯的树叶,蔫了吧唧地呢喃着:“完了完了。”好像别人都不知道现实是什么样的,需要他不辞辛苦,持续不断地提醒一样。

大脑运转过后,舰长开始规划逃跑的路线,提起了枪,紧张兮兮地到处瞄准,以防阿德教皇会再出来。

几秒后,舰长竟异想天开地幻想阿德教皇去抓周楠,大喊大叫着,对准周楠的手边,开了一枪。

枪管子左移,舰长又产生新的想法,将枪瞄准周楠,用揭露暴行的语气喊:“阿德教皇,你被逮了,现出原形吧!”

“哇,真是有趣极了,我竟然成阿德教皇了。”周楠摊开手搭腔,根本不想动。

原笙则盯着舰长持枪晃动的手,双眼盈满了期待的笑意。

“很好,做的很好,就是这样,继续,开枪吧。”

祂预设子弹落地后,血淋淋的场面,笑中夹杂着一闪而过的悲痛恩慈。

在此时此刻,绝对的悲观和绝对的满足感,占据着祂意识的最高峰。祂想要周楠死去,周楠对祂爱的程度,停在此刻足矣。

不过,弹簧越拉越长,祂的贪欲越沉谷底,反正更显出祂的贪欲。祂又觉得不满足了,开始了反反复复的纠结。

然而,舰长已是老态龙钟了,没有合作的浔东与西伺速度快。

在舰长尖叫着开枪之前,浔东拆下红色玻璃手握,挡下朝周楠飞去的尖拱形子弹。子弹七拐八拐,越过周楠,掉在他的靴子边,刮出激烈的橘红色火花。

浔东朝下拉拽牛仔帽,用藏着机油的短黑指甲捡起子弹,放到嘴边,吹了吹,默念冬的名字过后,再装进皮马甲的胸包里。

玻璃地板的裂口愈合,照出浔东鞋底刻的字——1025,一闪而过,代表着他妻子死亡的日期。

浔东是笑着刻上去的,每一双鞋都会被他如此对待。他渴望把挚爱的死亡之冬踩在脚下,以极致愉快的方式。

西伺与浔东打配合,工作很简单,玩似的,伸手抢走舰长的微音冲锋枪即可。舰长什么反抗都做不出来。

西伺为浔东鼓鼓掌,并拿粗笨的枪管子抽了舰长的脸,打得舰长转了三圈,重重地落在地上。

疼痛在很多时候是最好的魔药。

舰长捂捂通红的脸颊,完全清醒,擡起一条衰弱的老胳膊,示意西伺将他扶到躺椅上,祈求道:“我得需要您帮我,我的腿酸软了。让我死的有形象一点。”

“可以。”西伺利索地给了舰长一脚,前跨一步,挡住原笙盯舰长的可怕眼神,对舰长意味深长地说:“您得躺着凉快凉快。相信我,这样对您最好。还不到死亡的时间。缺了您——我们伟大的舰长,容易乱套。”

戏看完了,原笙曲曲指节,敲了敲帽檐,将米白的帽子变成了深黑色。微翻的帽檐挂起三枚金色十字架和一张红条子,写着仇恨二字。

“有事可做了,”祂翻着眼珠子笑,面朝周楠,像是要报舰长拿枪指周楠的仇。

周楠按住原笙蠢蠢欲动的手,提醒道:“不是杀人。舰长是傻瓜,你不需要跟傻瓜一般见识。”

原笙不以为意,吹了个口哨,顺从周楠道:“那更好,更愉快了。每个人都有事可做。你可以放心,我要做的事不是为你报仇——你的仇人太多了,我可应付不过来。舰长!请起!”

舰长马上精神抖索,顺坡下驴,惊慌地爬起来大喊:“是的!我们要战斗了!刻不容缓!感谢您。”

舰长感激地看了卸枪的西伺一眼,将漫画书从肚皮塞到胸口,再垂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朝周楠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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