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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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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8 章

王肃的葬礼打理的很顺利。

棺椁与随葬明器是少府常备的物品, 随时预备着皇家取用或者赏赐大臣,而王肃陪葬安陵是建元帝为自己营建陵寝时就定下的事,早就给他留好了墓地。

秦琬和谒者需要做的, 更多是帮着王家人接待来吊唁的宾客, 之后再跟着送葬的队伍, 将王肃葬入安陵。

葬礼之后,王家人便要进入漫长的守孝期。

秦琬将王宪一行送到家,自袖中抽出两封信来:“前些日子尖尖和圆圆抵京, 还想来找姊妹, 被我拦下后又要写信,我拗不过她们便应下了,显则且通融一回?”

王宪恭敬地接过信件:“能得二位娘子看中,是小女的福气。”

他和秦琬都心知肚明, 尖尖圆圆想念临漳时的玩伴, 不过是高阳王府照拂王家的托词而已。

王肃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在少数,虽然建元帝现在对王肃极尽哀荣, 但时间久了, 不免有人自作聪明,觉得王家人走茶凉想要借机报复。虽说只是些跳梁小丑, 但平白粘上这些人怪恶心的,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杜绝这个可能。

“逝者已矣,生者总要往前看, 显则虽要守丧, 却还是要保重自身,王家的门户还指着你撑起来呢。”

秦琬本是按照礼节安慰了对方一番, 却不想王宪苦笑道:“这话该宪对殿下说才是。”

那天秦琬伤心到呕血,反倒把王家众人吓得半死, 知道高阳王和自己父亲感情好,和亲眼目睹感情有多好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要是高阳王一个半路出家的学生都悲痛到这般地步,他们这些子嗣又该如何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孝道来?

这个念头虽然只在王宪脑海中停留了一瞬,却还是让他时时留心起秦琬的身体状况。

这毕竟是父亲临终前还特意同陛下提起的得意门生,若是因为治丧坏了身体,岂不是让父亲九泉之下也难瞑目?王宪如此说服自己。

“宪一闲人,便是一时伤神慢慢的便休养过来了,可殿下身兼数职,片刻不得安歇,更需好生保养才是。”

王宪伤感道:“殿下如今形销骨立,若父亲见了,必然要伤心。”

在临漳那几年足以让王宪看清秦琬对待国事的态度,想说服她将公事放一放显然不可能,建元帝也不会同意,他也只能搬出王肃来劝秦琬。

“显则放心,如今海内未靖,我自然会保重。”

这话听着可不太妙。

王氏子弟已经无法从周国皇室的权力漩涡中抽身,高阳王位高权重,又年富力强,未来如何谁又说得准?

哪怕只为了家族传承,王宪也不希望高阳王出现意外,何况王肃曾特意叮嘱过他,高阳王冰魂雪魄可以托付,这可是皇帝都没有得到的评价。

王宪不敢细思其中深意,只是当他目送高阳王起身离去时,不可避免地将高阳王与当今做比。

旧花欲落新花好,新人年少旧人老。[1]

秦琬向建元帝复命之后去了齐王府。

这些日子秦琬不着家,茍纯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郁郁寡欢,尖尖圆圆无人管束,秦烨又因为曾在临漳住了十年,和两人很有共同话题,两人恨不能住到齐王府不回家。

偏偏她们两个会哄人,秦烨乐得纵容他们。

秦琬被侍从领着进入花厅时,秦烨正和秦恬下棋,圆圆趴在边上指指点点,被秦恬揽到怀里手动消音,不远处是尖尖和几个姑姑一起投壶,慕舆琼与李楚华不知在说些什么,不时传来一阵笑声。

因为秦烨特意交代,高阳王来访不用通传,所以第一个注意到秦琬的反而是被手动消音的圆圆。

她激动地拍着秦恬手背,却忘了收敛力道,秦恬毫无防备之下疼得嘶了一声,反而下意识把人抱得更紧了。

还是秦烨把他的手掰开,才救出了圆圆。

“阿娘!”

秦琬接住扑过来的圆圆揉了揉她的脑袋,而后过来的尖尖也是同样的待遇。

“先去玩吧,阿娘有事同你二位叔公商议。”

尖尖圆圆对视一眼,见秦琬没问她们两个的罚抄任务,飞也似的跑了,生怕多待一会就让秦琬想起来抓她们去抄书。

秦琬坐到棋盘边上,接过侍从递来的牛乳茶笑骂道:“两个小没良心的,这几日怕是玩疯了,半个字也没写,才跑的那么快。”

秦烨替她们两个说了句公道话:“孩子爱玩是天性,当今和她们两个一样大的时候,一样天天跑的找不着人。”

“是吗?”秦琬讶然,“我还以为陛下自幼好学,手不释卷。”

又一个被国史骗了的受害者。

秦恬异常无奈:“那玩意儿看看就得了,也就是糊弄糊弄外人罢了。他小时候是挺好学的,就是喜欢说些什么伊尹废君邀名之类的惊世骇俗之言[2],偏偏因为他的身份老师不好随意责罚,每每被他气得半死,高祖还护着他。”

那建元帝看问题的角度还挺清奇。

秦琬摇头失笑:“百姓见此故事,以己为庶人,逐太甲可得安宁;大臣见此故事,以己为伊尹,匡扶君上可得万世声名;皇帝见此故事,以己为太甲,那就是权臣僭主,以下凌上。”

“彼时高祖为君,自然乐见臣子忠贞。”

可从建元帝后边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显然有着十分灵活的底线,自己是大臣的时候就学伊尹,自己当上皇帝了,就要吸取太甲的经验教训,先下手为强绝不让人有威胁皇权的机会。

要是这么说的话,秦琬觉得她明白为什么建元帝要搪塞王肃的临终遗言了。

王肃与她都是建元帝一手捧起来的权臣,两人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性格谨慎,从不居功,每每论功行赏,也总是竭力推辞,给建元帝一种他们并不想要而是我非要给的错觉,让建元帝觉得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可王肃明知道建元帝不愿意对虞氏动手,却偏偏要在临终前向建元帝要个承诺。

以致于建元帝t觉得王肃这是在凭借以往的功劳逼迫他,并认为此举冒犯了他皇帝的权威,但王肃已是弥留之际,他若是直接不许,显得自己不近人情不说,让王肃死不瞑目自己也过意不去,所以才有了这“善意的谎言”。

秦恬本想说些闲话活跃气氛,结果秦琬说着说着又开始走神,他擡手在秦琬眼前晃了晃,把秦琬的注意拉回来。

“你多长时间没好好睡过了?”

“也就近来这半个多月,等我将各处政务理顺了便好。”

秦琬将喝完的茶盏递给侍从又换了一份乳酪来,见她还吃得下去东西,秦烨算是松了口气,悲伤过度之人最怕的是没有胃口,要是连饭都不想吃,那这人差不多就离死不远了。

秦烨让人将棋盘搬走,又上了几样果品,陪着秦琬边吃边聊。

“我隐约听人说锦城和永宁的官职,是王景穆向陛下进言定下的?”

秦琬颔首:“我回京之后同老师仔细谈过,本以为老师只会举荐我一个,却不想老师连阿瑛和阿玹都没落下。”

看来是真的看不上太子。

秦烨心道,做老师的能为学生打算到这种地步,就算亲生的也有所不及,难怪怀琰如此伤心。

秦恬好奇地问:“你既然加了开府仪同三司,陛下可说了你的官署设在何处?”

大兴的好地段剩下的可不多,要是太偏僻了还让人以为秦琬不行呢。

秦琬直言:“陛下早同我说了,加开府仪同是为我壮声势的,免得朝中大臣倚老卖老,重点是仪同三司,不是开府,我哪能真的广置僚属。不过先前尚书省往关东调人空出了不少职位,叔父若是有人想要举荐,趁早说了我还能酌情给他们安排个实职,只是职位不会太高。”

建元帝砍了礼部尚书的前因后果早在京中传开了,他之后迁怒秦琬的话一度被朝臣视为秦琬受宠的证据。

秦恬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

结果现在秦琬说那是在暗示她安分守己干活,别老想着拉帮结派?

他们知道的真的是同一个皇帝吗?

“我倒没什么人要举荐。”

秦恬迟疑道:“只是当今的心意,你真不是想多了?”

秦琬无语地看了秦恬一眼,你是宠臣我是宠臣,一个政治斗争的失败者哪来的勇气质疑我?

她胸有成竹:“这种事情不好解释,等陛下下旨催了我再推辞一回叔父就明白了。如果真想让我开府,陛下肯定一早就把官署选好了,哪有我拒绝的余地。”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质疑就不好了。

秦恬翻了个白眼:“也就你和王景穆乐意惯着他。”

换了其他人管你乐意不乐意,给我了就是我的,有权不用过期不候。

秦烨幽幽道:“不惯着今上的人也坐不到怀琰和王景穆的位置上。”

哪怕坐上去了,也会被想方设法整下来。

比如他。

听出秦烨话里的潜台词,秦恬尴尬地转移话题,“我前几日听季颖说,你家那个回了趟母家,他家里人突然开始四下寻访名医,若是病了怎么不托你找太医?”

周国上下认识医者最多的就是秦琬,怎么偏偏舍近求远,开始自己找江湖游医了?

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琬道:“在临漳的时候陛下问我怎么多年无妊,然后把长和叫去聊了聊,他就开始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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