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1/2)
我想你了
“阿嚏!”
辰星宫屿的后院内,勉强可以费劲儿识物的三殿下看着面前模模糊糊的轮廓,喜不可掩地道:“你看它长得多快,已经有……”颇认真地凑过脸瞧了瞧,东方晴飔擡手横在自个儿胃腹的位置,“这么高了!”
接地气的仙草:“……”
隔壁这棵柴火长个头了吗?本仙草咋记得栽土里时就这么高呢?
寒酥一言难尽地看了眼那干巴巴的小树,将端来的药碗递给东方晴飔:“有殿下细心照料,咱家小殿下好在……没长歪。”
之前常听梨白絮叨他们家殿下与墨大人有多么如胶似漆的亲昵,甚至在遇到墨大人后就没放过天界任何一只鸭子,但寒酥总以为这些话有些夸大其词,在他看来,他们三殿下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干操心烤鸭有几根鸭腿的事。
可自从墨大人前脚种完树,三殿下后脚就把树移栽到自家院子里后,寒酥恍然间不仅相信他们家殿下三天两头往情坊司后厨钻,还坚信作为神裔的三殿下八成有点魔怔。
比如说这棵姻缘树,明眼人打眼一瞧也知道这分明就是一棵树,但眼疾尚未痊愈的三殿下非要天天盯着看,还指着一棵柴火,叮嘱侍从说,这是他们家的小殿下,可得宝贝伺候着。
辰星宫屿一众仙侍:“……”
不知哪位贵人有福气,给三殿下生了一……棵树……
为三殿下育下一根柴火的墨大人守着当时栽树的大坑,可怜巴巴地扁了扁嘴,接着把满肚的委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没料到自个儿如此倒霉,在这种鬼都嫌弃的荒瘠地方种一棵树竟然也能被某个饥不择食的樵夫盯上,只可怜他家小树儿年纪轻轻就成了一根烧火棍子。
榆霆眼见着那姻缘树进了辰星宫屿的大门,所以现下看着垂头丧气的墨银竹,不由地心生愧疚。
“大人,这里浊气浓烈确实不适合养树,如今这棵姻缘树说不定在哪儿享清福呢,大人还是,还是……”知道真相的榆霆不敢与墨银竹对视,难为情地抱拳躬身道,“还是节哀吧。”
权当这小树儿入土为安了……
墨银竹经历过哀莫大于心死,根本不懂得如何节哀顺变,所幸他心里兀自空钝,早就不会有跌宕起伏的心绪,或许等之后下一场天雨,刮一场冽风,这个树坑的痕迹便荡然无存了,而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会渐渐被天地遗忘,直至彻底消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除了烙印在他心上的那道疤痕。
榆霆送他回到墨府时,苍舒翊已经在门前悄然等了有一个时辰,但仍是以拜访挚友为由,称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墨银竹依旧不疑,讷讷地点了点头,除去施礼问安,什么话都没有说。
苍舒翊留意到他眉宇间浸染的阴翳,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狠下心将东方晴飔设下的谎言告诉他,就仅是在离开天界之前,纯粹向昔日留下豪言壮语的墨大人来讨那份吃遍嘉月路的应诺罢了。
墨银竹心里闷窒得发痛,正愁找不到分散愁绪的抒解办法,所以一听到令仪皇子想让他陪其随意游逛一番,当即连干瘪的钱袋都不翻,爽快地应下了。
然而当东方晴飔听到苍舒翊堵在墨府门口并且约他家六郎逛街的消息后,显然不爽地硬吞了一碗泛苦的药汤,接着便让寒酥传信南宫璟珩,令南宫大人速来见他。
南宫璟珩深知三殿下这眼疾并没有根治的药方,平时无论是药汤还是药丸都只是治标不治本地抵抗浊气的侵蚀而已,不过南宫璟珩给东方晴飔用的这些药草都是几番尝试后调配的药量,虽无法彻底祛除浊气,但至少不会让东方晴飔遭受浊气的猝然反噬。
但他没想到东方晴飔突然火急火燎地见他,竟想让他开一个加大剂量的药方,而且这药一旦服用,即使短时间内有明目的效果,可等药效褪下,那些强行被压制的浊气便会肆无忌惮地席卷而来,到时三殿下这对好不容易能凑合辨物的眼,恐怕连识物都难。
东方晴飔焦急地想去把他家墨小傻子抢回来,此时一见南宫璟珩在用药上斟酌不决,立马指了指一对精明的狐眸,不以为然道:“我心里有数。”
南宫璟珩一听,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头,怼在东方晴飔眼前问:“这是几?”
有数的三殿下眯了眯眼,犹豫片刻拍板喊道:“二!”
南宫璟珩:“……”
许是嘉月路陈列的店铺太过冷冷清清,墨银竹为了暖和一颗数九寒天的心,在酒客寥寥无几的酒馆内,硬生生将自己喝成了不识数的墨小傻子,并一直侧着头趴在桌上,用沾酒的指尖在桌面上一笔一划地勾勒着一个字。
无奈酒渍消失的速度太快,墨银竹只能不停地描摹,不死心地想将这个字刻在瞳仁里,以至于发疯似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恨不得用手指头戳穿木桌。
对面的苍舒翊见状,急忙起身拦他。
可不待苍舒翊伸出的手碰到墨银竹,另一人的手已经捷足先登地覆在墨银竹手上,并且游刃有余地握紧墨银竹的手,引着墨银竹用手指悬空游走在桌面之上,很快便将墨银竹苦苦想留住的这个字印在了桌面上。
“吆喝!写好了……谢谢啊!”
墨银竹咧着嘴乐呵呵地笑笑,偏头望向那个站在他身后侧且半搂住他的人。
“飔飔……”半醉半寐下,墨银竹没有看清来人的一张脸,只凭着熟悉的感觉,迷迷糊糊地喊他,“飔飔,你回来了……”
东方晴飔笑着应他:“我回来了。”
“大人认错人了,他是三殿下。”苍舒翊收回僵持的手臂,冷着声色提醒道,“三殿下莫不是也醉糊涂了,错将墨大人认成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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