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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丢下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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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丢下他

祭司府邸,刚被凌澌领回房间的墨银竹兀自呆滞着神色,什么话都没有说,仅心有余悸地缩在一隅,竭力揉搓着袖口上沾染的血渍。

直到他把手指磨出了血,站在一旁的凌澌才看不下去地将他拽了起来,然后半搂半抱地扶稳他颤颤巍巍的身子,动手解了他腰带,等将他这一身狼狈的锦袍褪去,便直接把他绰起来塞到了软被里。

墨银竹大被蒙过头,逃避似的闭上了眼,可方才目睹的一切犹如挥之不去的蛛网,粘腻杂乱地束缚住他,而且他越是挣扎,这些蛛网织就的画面就越是清晰,以至于他控制不住地又想起不久前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

自从人群中有人斥责他是这场天劫的罪魁祸首后,此起彼伏的呼应便压不住地涌上来。

他们相信那次的雷霆是因他而起,是北冥雪山的山神在惩处他这个大祸害,而他那时利用山神赐予的神力设下的结界,就是因为早已窥探天机,想借此躲过这场天罚而已,可他设下结界的后果,却是斩断了山脉神力,激怒了山神,使得北冥乃至邻族皆是连年大旱,饿殍遍野,万民苦不堪言。

所以在他们眼中,他是造成这一切的刽子手,是以万千性命为代价来保全自己的恶鬼,他早就该死,早就应该堕入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轮回地赎罪。

墨银竹一直以为做人的痛楚无非就是爬山找萝卜时闪了老腰,或是被风飔飔公子拧了一把,又或者自己一不留神撞到了驴屁股上,然后被犟驴毫不留情地踢了一脚,如果再疼一些,大抵是被某个殿下狠狠地揍了一顿。

可现下,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却用唇枪舌剑刺得他有种不可言状的痛苦。他虽然只有白冥芃断断续续的一些记忆,但他清楚白冥芃绝不是他们所说的这样一个人,只是白冥芃留给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告诉他设下结界的原由,所以他找不到辩解的理由,更不知道该怎么压下这些滔天的怒火。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始料未及的。不知是谁发出的一句号召,乌泱泱的一群人全部推攘向前,试图攀上雩祈台,铲除他这个大祸害。

没有他下令,或者没有大祭司之命,那些护卫无论是不敢还是揣着顺应民意的私心,尚且不敢拔剑伤了这些横冲直撞的难民,但护卫的步步退让却将他们的国君逼到了绝路。

墨银竹眼见着守在雩祈台下的几个大臣争相逃窜,而被民众冲散的护卫或忠或叛地阻隔涌上来的难民,却终是视若无睹地打开缺口,放任一些人冲上了雩祈台,骇得墨银竹进退维谷地站在高台的沿边,随时都可能从雩祈台上跌落下去。

一时间,本来只能国君和大祭司立足的祈雨祭神的灵台,顷刻便成了拥堵的菜市口。

护法了尘亲率的一队侍卫倒是忠心耿耿地安护墨银竹,但抵不住难民这番鱼死网破的架势,甚至有民众抢了兵卫的护剑,长驱直入地逼近墨银竹……

墨银竹脑袋疼得厉害,剩下的记忆似是被那声随着景云清而来的惊雷震碎了,现在只要费力一想,这些碎片便不住地割裂着他神思,令他眼前满是血淋淋的腥红。

他没想到还在养伤的景云清会突然挡在他面前。

当时的景云清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神灵一样,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登上的雩祈台,甚至连通神的大祭司都觉得这是个蹊跷事,毕竟景云清只是一个凡人,可一个凡人怎么会在眨眼的工夫便冲破水泄不通的人墙,乍然护在墨银竹身前。

不过墨银竹也许是吓傻了,他没有听清景云清对那些围拢的难民说了什么,他只是见景云清一怒之下,拔剑对指那几个要挥剑砍死他的人,而这时的人群中有对大将军失望透顶的怒喊,也有悲愤欲绝的哭嚎,更有甚者,跪求墨银竹解开这天劫,给他们一条生路。

紧接着,有一形容枯槁的人猛地冲了上来,与此同时,景云清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然而当景云清意识到这人意欲何为并惶恐收剑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墨银竹看着这人被景云清手中的剑穿透了胸腹,但仍是不顾一切地逼着景云清往后退了半步,并且伸出颤抖的手去拉扯他,等这人将他的衣袖发狠地攥在手心里,戳地的同时便已经在他瞳仁里烙刻下了这副对他恨之入骨的睚眦怨相。

“大将军……会怎样?”

不知过了多久,知道自己不能如此颓废的墨大人终于舍得往下扯了扯被子,露出俩战战兢兢的眸子,茫然失措地盯着上方问,“他会死吗?”

他会……偿命吗……

景云清虽不是有意,但那人确实死在他剑下,尤其他身后还护有一个“始作俑者”,所以众目睽睽之下,这件事便成了燎动万民怒火的引子,使得如今有不少难民聚集在宫门外,扬言要救出大祭司,诛讨北冥惑众的魔头。

而他们口口声声要诛灭的魔头正是被他们敬奉的大祭司私藏在祭司府的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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