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自己也会生这么大的气(2/2)
见他要对虞岁穗动手,齐飞起身先一步挥手搡开他的胳膊,过来把虞岁穗挡在身后,对那帮人说:“道歉,道完歉就滚。”
齐飞虽然少了一只手,但身高和体格依然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和这些被烟酒色欲碾磨地疲软的人比起来,威慑力仍旧不小。
刚才他坐在那看不出来,现在站起来就明显了。
尽管齐飞没用多少力,但那人还是扭头大声歪曲事实:“当兵的就能随便打人吗?!”
“不就开个玩笑吗,年轻人气性这么大,这样一句都说不得要吃亏的啊。”
“吃亏是福嘛…”
“小兄弟本事也蛮好,找个这么年轻的女的。”
“人家当兵的,身体好!”
齐飞自己被说几句就算了,对方扯上战友心爱的人说这些污言秽语,他火气有点憋不住:“我警告你…”
“齐飞哥。”
虞岁穗很敏感,马上提醒他别冲动,刚才她迅速扫视一眼,发现角落里已经有人掏出手机录像。
齐飞的档案还挂在试飞院,这视频要是发到网上去,再加上有心者掐头去尾,事态就严重了。
于是她反手从隔壁桌顺了一个酒瓶藏在身后,挡在齐飞和那几个人中间阻止齐飞和他们抗上。
这家店不小,不算外面那几桌,里面就有七八桌坐着人,这么多人眼见一个残疾男人和年轻女孩被围住刁难,却没有人施以援手。
虞岁穗对于他人的道德要求不高,但还是感到心寒。
得想办法报警才行,虞岁穗心想,把酒瓶换了只手握住,伸手去口袋里摸索手机。
她记得这个牌子的手机只要长按开机键就能自动呼救。
“欸!在那干什么呢!”忽然有人厉呵一声,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
混混不爽:“你他妈又是谁啊?”
虞岁穗觉得声音熟悉,闻声看去。
人群稀松散开,店里的人同时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掀开塑料门帘进来,他没搭理混混的“问候”,只在看到夹在中间的虞岁穗的时候略微表现出惊讶。
虞岁穗用了全力拉住齐飞,朝来人告状:“童警官,他们寻衅滋事。”
童弛刚出警校没多久,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最厌恶这种污染社会的毒瘤,原本就不是圆滑的人,此时说话更没好态度,指了指门的方向,简短道:“出去!”
为首的花臂上下打量童弛,见他没穿警服,长相又青涩,以为他只是个辅警,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依然很嚣张:“你是警察吗就敢让我出去?”
童弛懒得跟他掰扯,掏出警官证拍在桌子上,没收力气,震倒了旁边的酒瓶,里面残余的半瓶液体淌了一桌,沿着桌脚流到地上去。
眼见瓶子也要滚落,齐飞伸手接了一下。
他的位置要接到酒瓶不是顺手的事,因此动作间会暴露出空荡荡的右袖口,童弛也忍不住往那看了一眼,但很快就转回去驱赶骚扰者。
见他真是警察,那群人的气焰才淡弱下来。
虞岁穗还担心他们人多势众不怕一个小警察,就听童弛笑着说:“好不容易没加班,出来聚个餐都能揽到活,正好全所都在隔壁,你们要是闲着,等会儿都跟我们回去喝茶算了。”
这种排挡和火车车厢一样连作一体,用门帘格挡开,她转头寻找,果然透过被油烟染得模糊的帘子看到隔壁有一大桌人陆续站起来,要过来察看的趋势。
跟班的黄毛劝道:“算了吧哥,闹大了进局子不划算。”
花臂早就怵了,就等小喽喽给这台阶,咕哝着嘴上占几句便宜,骂骂咧咧地起身。
虞岁穗全程没说一句脏话,也没动手,只是用看垃圾的眼神扫着他们惺惺离场。
有个混混被她的蔑视刺激到,骂声刚到嘴边,被童弛带着警告意味地指了一下,嘟囊着被同伴拽走了。
虞岁穗脸色很不好,等他们走光才淡淡说了句:“宁州也不算小城市了。”
话外音是“垃圾分类怎么还做得这么差”。
“抱歉,治安不好,我们也有责任。”
“这不是你们的问题。”
虞岁穗没想到童弛会为她受到骚扰而道歉,转向童弛的时候神情已经回温,没有刚才那么冰冷,但眉头还皱着。
毕竟人口基数大,品种良莠不齐很好理解。
只是她在想,如果齐飞的位置是张栩生,那她的巴掌恐怕早就抡圆了抽在出言不逊者的脸上。
虞岁穗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从小没和谁起过冲突,但倘若有人要言语戕害张栩生,她恨不能当场要他们的命。
凭什么忠诚奉献的人牺牲地悄无声息,混吃等死的人招摇过市。
她站在那半天没动,直到童弛叫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僵在原地,扶着桌面喘了几口气,觉得人真是不能生气,平时脾气越好的人,动肝火的后劲越大,迟来的怒火燃得她太阳xue都紧跳着疼。
“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这话是童弛对齐飞说的,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一眼就把事情的原因猜个八九不离十,也看出来虞岁穗不说话不是被吓到,而是在生气。
齐飞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情绪,尽管天气已经热得不用加衣,他还是穿上了外套:“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