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自己也会生这么大的气(1/2)
她没想到自己也会生这么大的气
虞岁穗单独和齐飞吃饭,是有些关于张栩生的事要问他,面对面沟通比较方便。
他们约在海边的排挡,因为虞岁穗想吃大锅炸的牡蛎煎蛋。
“你对飞机懂得还挺多,”齐飞在回答完她的问题后忍不住夸赞她,“看不出来啊。”
虞岁穗笑笑不说话,还不是因为她爱屋及乌,一个向来对理科不感兴趣的人居然提起十二分热情从网上买了很多关于航天和飞行动力学的物理书在家里啃着读,想着以后能和张栩生有更多共同话题。
但还是败在了悟性,有些地方认得字但是连成一句话就看不懂。
比如大迎角,速度包线,她努力发挥想象力,奈何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实在陌生,理科又是死板的逻辑专业,想象力没有发挥的余地。
那些书籍最终沦为床头的安眠读物。
宁州是渔业大城,排挡文化也是当地有名的风景线,虽然是旅游淡季但还是有星散游客聚餐拍照。
港口停靠着数不清的渔船,伴随海水浮动被托起放下,隐约有潮声。
虞岁穗将头发绑起,目光越过船只桅杆和翻卷的旗帜,看到星子镶嵌在天穹上,不远处的岛上还有灯塔,明明暗暗地发着光。
张栩生曾说她是自己的导航塔,虞岁穗估计那是和灯塔差不多的东西。
她收回视线,用寻常的声调问齐飞:“他平时会不会受伤?”
就像问“他渴了爱不爱喝水”。
齐飞从小撒不了谎,顿时汗流浃背:“我说实话?”
“嗯。”
齐飞自知瞒不过她就老实交代,但还是没说得太露骨,用词很小心,只想替张栩生糊弄过去:“会,我们有很多风险科目要飞,再厉害的试飞员也会遇到特情,这都是家常便饭了,我们都没当回事。”
骗人,她早查过了,双发颤振,单发停车,液压系统故障,无线电中断…有太多险情,稍不谨慎就会牺牲。
机械上的故障,再硬的技术有时也无能为力,客观上也属于一种“时也运也”。
虞岁穗垂眸,看似专注于用筷子尖从鱼肉里挑刺,实则全部的精力都蓄在耳尖等着齐飞说话,轻描淡写似的问:“他也撞过鸟吗?”
齐飞一愣:“嗯?”
她无法知晓那些拗口高深的名词背后的真实状况是如何凶险,也不太能将机械术语延展对应到具体风险上,因此只能用亲眼所见的来衡量。
袁述那次经历在虞岁穗眼里已经是危险的峰值,齐飞当然不敢说人能跳伞跳出来还算是好的情况。
有的飞行员不愿意放弃飞机,撑到不得不跳的地步往往才发现故障已经导致跳伞无法弹出,结果往往是机毁人亡。
“…”齐飞想了想,明白过来她指的是袁述那回事,他在群里及时得知袁述负伤的消息,还打电话慰问过他,果断摇头,“没有。”
张栩生是遇到过险情,但确实没有撞过鸟,他觉得这样说也不算撒谎。
吃到后半段,又来了一群人落座在虞岁穗身后那桌,坐下就开始抽烟,飘过来的味道让虞岁穗不由皱眉。
可能是吃到尽兴,有人伸了个懒腰,有意无意地碰到了虞岁穗。
虞岁穗不动声色地把凳子往前挪了挪避开他的手,以为对方不是故意为之。
结果只过了两秒,那人的指尖再次滑蹭到虞岁穗的后腰处。
“…”
这才发现是自己把别人想得太好。
排挡的椅子是白色的高背塑料椅,正常的姿势是绝对不可能碰到别人的身体的,更何况是这些部位。
虞岁穗回过头,隔着香烟雾障看到身后那桌坐着的是几个中年男人,两个膀大腰圆,两个精瘦猴细,脖子上拴金链,从面相上看就不是善茬,似乎都喝了不少酒,桌面和脚边的地上歪七扭八躺着深绿色的空酒瓶。
虞岁穗很清醒,认为没必要和这种人起冲突,她想着等会儿换个位子,或者干脆离场,反正吃得差不多了。
回过头却看见齐飞也望向她身后,虞岁穗一看齐飞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好,他发现了。
纵使虞岁穗会考虑多方因素选择委婉避事,但齐飞是军人是男人,也是张栩生过命的战友,虞岁穗在眼前被骚扰,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齐飞语气不善,对着后桌人说:“想干什么?”
那桌的一个圆脸男人笑呵呵地转过头:“兄弟别生气,哥们夸你女朋友漂亮呢。”
店里比较热,齐飞坐下没多久就脱了外套挂在椅背上,短袖让他残缺的右臂变得十分显眼。
那群人明显发现了,互相交换了个颇暧昧的眼神,“呦,您这胳膊是…”
圆脸显然听到了他们交谈的只言片语,阴阳怪气地抱拳:“立功负伤的吧,了不起了不起。”
转头又凑近虞岁穗:“喜欢当兵的?哥哥明天也去入伍,你跟一个残疾人不如跟我…”
“闭嘴。”虞岁穗嫌恶地退开,冷硬地打断了他的话。
身体被触碰的那一瞬间的确有点惊慌,但现在只觉得晦气。
“你是法盲吗,羞辱军人能把你送进去,我劝你管好自己的嘴。”
她很少露出冷漠的神情,虽然性格温和,但毕竟出身军人家庭,耳濡目染,气势不算弱。
那人被她的目光镇住,旋即觉得丢了面子,加上黄汤壮胆,他恼羞成怒,擡手往虞岁穗脸上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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