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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又怎么回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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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莫名其妙地有些哽。

“师父啊,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

话音未落,卫玄序毫不留情地打断:“你不会有事的。”

肖兰时对上那双坚定的眼睛,他的眼里仿佛立了座山峦。

他嘴角泛起笑意:“以前我单以为我已经够自大了,没想到卫曦你比我更胜一筹。”忽然。

“你不会有事的。你要是跌落了崖,我就跳下去救你;你要是被哨亭的探灵捉到,我就和你一起蹲金麟台的大牢。”

闻言,肖兰时噗嗤一声笑了,他连忙从桌案上跳下来,为的是不让自己的红眼眶被卫玄序看见。丢人。

“卫曦你说话幼稚。”卫玄序皱眉。

“你是画大饼。”

闻声,卫玄序要回头看他,却被他一巴掌推回去了:“我在认真讲。我仔细想过了,祁安山上虽然险,但那断崖也并非是——”

突然,肖兰时推开他的巴掌又捂住他的嘴。

卫玄序说了一半的话硬生生被他斩断。

“都这关头了,谁要听你说这么冷静的分析?”

卫玄序默了两息,又闷声问:“你想听什么?”

肖兰时看着他笑:“什么也不想听,你再抱抱我吧。”

卫玄序睫羽微不可察地颤动两下,墨眸中似乎有流潋在闪。

他仰头望着肖兰时的笑脸,澄黄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不算亮,像是在他的脸上蒙了层轻纱。

紧接着,他从书案前起了身,动作牵动身上的重甲在嘎吱作响。

卫玄序张开双臂,用他的甲催响了肖兰时的甲。他的身形比肖兰时要魁梧些,几乎是毫不费力地便将他拥入怀中。

在铠甲的冰冷和未干的血腥之中,肖兰时忽然笑起来。

“卫曦你——”忽然。砰!

房门被好不客气地踢开。

江有信的叫喊应声响起:“你俩准备好了吗?我——”

肖兰时就像是只受惊的兔子,立马一个回旋踢把卫玄序踢开。有丝毫地犹豫都不能叫他是肖兰时。啪嗒一声。

前一刻还抱着肖兰时的卫玄序,此时立刻重重摔在地上,看着肖兰时,眼里的震惊无以言表。

江有信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狐疑道:“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呢?”

肖兰时尴尬笑笑:“师父他说他心里燥,地板上凉快,他坐会儿。”卫玄序:。

江有信半信半疑地看着卫玄序:“就这么燥?”

肖兰时用脚偷偷踢了踢卫玄序,充分示意。

卫玄序脸色一沉,他不明白为什么江有信一进来,肖月就立马要推开他。还要把他摔在地上。还要对着江有信撒谎。呵。

身后,肖兰时的小靴子又暗示了暗示。

“是啊,”卫玄序脸色沉得可怕,盯着江有信,“燥。”

江有信扶门的手一抖:?

怎么感觉我不该来?

于是立刻又把脑袋缩回去,留了句:“等会儿在那棵榆树下汇合,你俩别忘了。”

说着,砰得一下关了门。

紧接着,肖兰时也要夺门出。

卫玄序忙问:“去哪?”

肖兰时头也不回:“带几件东西。”-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肖兰时指尖亮了根小火苗,在他和屋子堆成小山的小零嘴道别后,才恋恋不舍地打开柜子。

那只黑猫还保持着怪异的姿势,趴在柜子里一动不动盯着他看。

肖兰时思索片刻,便将它塞进盔甲里带走了。-

子时三刻,夜雨还在天上飘零。

满庭芳的上空准时擦起了一声铜搽的响,紧接着,一道洪亮的男声响彻云霄:“轮——”

话音刚落,雨里便响起来了踏水声。

良久,远处第一声鼓终于敲响:“咚——!”

肖兰时低声吼了句:“走!”

应声,装待发的七人立刻像一只离轩的箭一般,向满庭芳的大门踏步而去。

“咚咚——!”

两息之间,三声鼓点已经过去。

细雨和树影的纷乱之间,无人值守的大门近在咫尺。

所有人都牟足了一股劲,哪怕是这冷雨冰的人脊骨发凉,他们都拖着伤病咬牙前行。那黑漆漆的四方门口上挂着两盏灯笼,仿佛就是上天派来指引他们前路的明灯。

咚。远处的鼓又敲响了第四下。

忽然,背后金温纯急切的低声响起:“阿雀,还好吗?!”

肖兰时边前行着转头,重盔下的金雀面色惨白,或许是他身体的虚弱无法支撑重甲,他差点跌倒在地上。肖兰时看过去,仅仅是遥遥一望,便能看见百花疫的花纹已经爬上了他的下颚。

夜色下,他的唇在剧烈地颤动。咚!第五下鼓。

金雀立刻搀扶着金温纯起身,猛地推着他向前:“走!”

金温纯还想说什么,可是远处不断逼近的队列脚步声硬生生把他的话砸进了喉咙里,他一咬牙,立刻拉扯着金雀重回了队伍。咚。

第六下鼓,牢笼的出口就近在眼前!

肖兰时易容走在最前面,无人注意到他的眼底是多么紧张。他仿佛自己身处于炼狱之中,脚底是灼人的烈火岩浆,四周遍地都是要啃人骨血的无常小鬼,重甲上的铁链噼啪碰撞作响,就像是阎罗在他耳边低语。终于。咚——!!

第七响的同时,走在队伍的金雀也成功汇入了转换轮值的大部队中。

肖兰时高悬的心忽然就落下来。

雨滴顺着他的盔甲流进脖子里,他这才后知后觉。

他紧盯着前面不远处另外一队从家侍卫,只要跟着他们的步伐,在前面转弯处拐向左墙,他们就算彻底过了逃亡的第一道门槛。可突然。

就在肖兰时的步子刚迈出两下,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尖声,听得他毛骨悚然。

“前面的,站住!”

肖兰时脚下的步伐一顿,转而立刻加快。

紧接着,后面那队从家侍卫开始舞动刀剑追上来,大喊:“我让你们停!听见了吗?停下!给老子停下!”

在电光火石的思虑之间,肖兰时止了步子。

落雨熙熙攘攘地在耳边纷扬。

后面那队的首班提剑走上来,目光如利刃般在众人身上一个个划过,像是要破了铁甲划出些口子。

终于,那首班停在肖兰时身前,盯着他的脸,问:“夜里值守的一队是八人,为何你们这队只有七人?”

天上飘扬的雨滴捶打在肖兰时的肩头,他望着首班没有说话,而挎在佩剑上的右手已经悄悄握上了刀柄。

在一片铁头盔的阴影遮盖下,他的眼底满是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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