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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我都要毁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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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我都要毁了

“我——”

肖兰时紧盯着首班的眼睛,腰间的佩刀已经按出了鞘。

忽然,不远处立刻传来一个惊奇的声音:“四哥,你怎么不等等我?不是说好了我去解个手就来的吗?”

闻声,众人齐齐向声源处看去。

尽头,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可肖兰时辨得出,那声音分明是从华身边的那个仆从,叫八宝。

紧接着,顶着首班警惕的目光,八宝怯怯地跑上来:“我来晚了,耽误大家了。”

肖兰时立刻会意,佯怒大骂:“狗崽子!不知道轮守是一等一的大事吗?要是我从家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满庭芳早就漏成了个筛子!”

八宝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

紧接着,身后的队伍也赶上来了,看见前面堵着,有人大喊:“前面怎么回事?!麻利地给我让开!”

闻声,首班又在肖兰时脸上刮了一眼,便提刀折返:“喊喊喊,喊什么喊!就那么几声鼓你都等不得,你赶着去找你娘投胎!”

见他走远,肖兰时心里长舒一口气,队伍又开始向前轮走。

他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对八宝说:“多谢。”

八宝在他身后小声应:“没事。”

不久,八人便拐到从华计划中的那个墙角,听着从家铁甲的声音渐行渐远,众人高悬的心终于落了一半。

第一道坎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

肖兰时一面解着盔甲,一面走到金雀身边,问:“怎么样?”

金雀也在费力地扯着身上的锁链,咬牙道:“死不了。”

肖兰时又上下在他身上打量了许久,或许是感受到了眼神的不适,金雀横目瞪过来:“怎么?有事?”

所有人之中,肖兰时最不放心的就是金雀。

倒不是担心他的安危,是担心这小毛孩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拖后腿了。

可刚才在满庭芳门口,要不是金温纯在旁搀扶恐怕金雀就要跌倒。百花疫肖兰时不是没得过,这情况显然说明金雀身上的病症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雨太寒冷,兵甲也重,一向娇生惯养的金小公子如今却硬是全部忍下,一声不吭,倒是让肖兰时感到有些惊奇。

“没。看你突然好像有个人样了。”

金雀听见不是什么好话,只哼了声,也没理他。

接着,八宝抱着盔甲走上来:“诸位公子,按照我家公子的吩咐,公子们换下的盔甲需要快速处理了,八宝只能送诸位走到这里了。前面的路,愿各位公子能走得平安。”

一众人又连声向八宝道了谢。

,最后在祁安山脚下汇合。

简单商定后,卫玄序和金家两兄弟一道,江有信和俞稚昭一道,而肖兰时和施行知一起。各位都没什么意见,点了头便迅速跑往自己的线路上去了。

望着卫玄序离去的背影,肖兰时一转身:“我们也走吧。”

忽然,他看见身边的施行知蹲在地上,还在换下的盔甲上拿什么东西,似乎要一股脑地都塞进自己的怀里。

“肖月公子稍等我片刻。”

走进了,肖兰时才发现那些都是书。因为数量实在太多,所以施行知塞得衣服里鼓鼓囊囊的,健壮苗条的一个人硬生生让他自己塞成了一个肥肥。

肖兰时瞠目结舌:“你在做什么?”

“拿书。”施行知答得不假思索。

肖兰时连忙:“我知道。但我请问,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我房间里那些堆成山的小零嘴都没拿一块呢,你这是在干什么?”

施行知把铠甲里的最后一本书硬塞进怀里,因为实在装不下所以书本露出了一角。

他眉宇淡淡:“你不懂,这些都是我家先生的孤本,一笔一墨都是他的血汗,我身为他的弟子,怎可辜负?”肖兰时:。

他把自己塞得像个包子,说这话还显得有的可爱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肖兰时一挥手:“得。咱们也快走吧。”

施行知点了点头,连忙跟着肖兰时往南面的小道上走。-

若是要论,其实三条路里南面的巡逻算是最多的一条。但相比起来其他两队,肖兰时和施行知还算是手脚敏捷,因此二人便毫不犹豫地选了这条。

南面的小道还算平坦,旁边又有许多墙壁和百姓杂物可以遮蔽,两人走得还算顺利。未几,已经绕过了三班巡逻,按计划,只需要过了面前最后一道关隘,便可直向祁安山。

肖兰时和施行知躲在一处破损的围墙后,悄悄打量着不远处的塔楼。上面亮着几盏灯,底下是值守的从家弟子,正在雨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一、二、三四。”肖兰时低声数了数,又转过头,“一共四个,难度比刚才稍微大了点。”

施行知似乎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只是抱着自己的书,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看着他木楞的脸,肖兰时没忍住笑了:“说实话,你有种死了活着都行的美。”

印象中,他们这一堆人天天低头不见擡头见,一日三餐都聚在一起,彼此几乎都混得很熟了。他肖兰时又是个人群里的活场子,几天下来,就算是内向如守宗朔,也能在他讲得笑话里面牵出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可是施行知不一样。

到满庭芳那么多天了,除了必要的事情之外,他几乎都一个人呆在房里,连随行跟来的临扬侍从都有时候见不到他的面。他也不爱跟一群人说话,除了俞稚昭和他从小相识勉强还能说上几句,一般人都很难近他的身。

这人外表总是一身纯白衣衫,平日不茍言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孤傲野鹤味道。肖兰时一开始也以为这人心里清高,不愿意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同流合污,可久了才知道,这是一个只会躲在自己房间里偷偷看书的小呆呆,平时说话也直,总是能在大家都高兴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把气氛降到冰点。或许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么个情况,每当和别人一起的时候,就会默默退出来,再躲进自己的小屋子里偷偷去背书。

临扬督守杨先生膝下没有儿子,这施行知凭借自己的勤勉好学,几乎半个临扬都想让他继承督守的位置。用江有信的话说,他就是头悬梁锥刺股坐一天学一天别人家的孩子、肖兰时的反义词。

记得俞稚昭也说过,在临扬,施行知头上有个“修罗书痴”的称号。

肖兰时笑起来:“呆呆,他们叫你‘书痴’我能理解,怎么前面还要加上个‘修罗’?”

听见肖兰时这么说他,施行知也没有丝毫不满。

他十分诚恳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闻言,肖兰时一咂舌,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不逗他了。

转而,他望着不远处的吊脚楼,谨慎道:“看见楼旁边那条小路了吗?”

施行知:“看到了。”

“你往前看,吊脚楼里有一个站着,好像在打盹;闸门前有两人在低声说话,没什么防备;还有一个在抱柴火,在那条路上来回移动,你懂我什么意思么?”

施行知立刻应道:“你是说趁搬柴火的那人不注意的时候,立刻摸黑抄小道。”

“啧。和我一样聪明。”

施行知忽然沉默了。

他这沉默感觉似乎骂得好大声。

紧接着,两人的目光紧紧锁住右面那条小道,只能那个拾柴的守卫转身的一刻,他们便立刻向小道上摸去!

肖兰时咬牙低语:“三。”

空中雨点飘零。

“二。”

那人重重把肩上的柴火扔在地上,拍着手长长舒了一口气。

“一。”

就在肖兰时语落的一瞬间,他似乎感到身下像是有一阵疾风驶过。

他还没来得及惊愕,只见刚才还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施呆子已蹿出了几丈远,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我天!

肖兰时心里惊呼一声,也立刻运转真气向小道逼近。

如他所料,这道关隘虽然有四人把守,可由于地远人少,守卫都极其懈怠。迅速穿梭过小道后,两人紧贴在一处草垛后大口大口喘息着。

肖兰时勉强压住粗气,竖起拇指:“深藏不露了施公子。”

对他的夸赞,施行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推脱,也没认可。

他的手摸上自己的前襟,忽然,他猛地擡起头来,急促低唤一声:“糟了!”

施行知的眼里不再像是一滩平静的湖水,倒像是夏日被暴雨肆虐捶打的河面,溅起拳头大的水柱。他整个人都慌了。

肖兰时如临大敌,忙问:“怎么了?”

“我的书掉了一本。”

在那一瞬间,肖兰时是沉默的。

说实话,他刚才真的被施行知吓到了。

然后,当他脑子里几乎把所有关于“无语”这两个字有关的句子都过了一遍之后,他仅存的理智还是强行拉扯着他的同情心,宽慰道:“没事,一本书而已,回头再请杨先生再写一本。”

可没想到,施行知却斩钉截铁说:“不行。”

下一刻,他的身影动了。

“喂!”肖兰时连忙低声唤,可以他哪能拦得住施行知。

两息间,施行知竟然又旁若无人地回到了刚才那条小道上。

看着从华搬柴的弟子即将回身,肖兰时心里岂止是一个心急如焚能够形容的。

“你他妈有病吧!!”

话音刚落,施行知弯腰要去捡地上那本书。

果不其然,搬柴的弟子立刻瞧见了他,提剑大喊一声:“有贼——!”

此言一出,其他几个弟子立刻警惕起来,眨眼间的工夫,塔楼上的灯光便照射得如太阳般耀目,灯光直直打在施行知脸上,根本无处遁形。

肖兰时躲在草垛后气得两眼一黑。

四个持刀的守卫立刻围上施行知,刀剑的寒光在反射着他们极为不善的脸:“你是谁?来干什么的?从哪来的?”

问话如密集的雨滴般砸下来,施行知却不声不响,脸上一片平静。他刚要弯下腰去捡地上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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