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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度之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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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于世,讲求各自心里有数,毒丹之事,卫含章相信,没有昭定帝的示意,那盘菜他吃不进嘴里,或许左湖的初衷真是为着他好吧。

但,疼是真疼,血是真流啊。

自己愿意把那一篇接过去算了,不知道昭定帝死咬着这个做什么?

他不愿意往最恶毒的方面想昭定帝,难道收拾了清云道人,李家人,再为难为难晏家人,左湖就完全没错了吗?

皇帝的道歉和愧疚对卫含章来说,了无意义,他只求一个大家稀里糊涂、客客气气地把日子糊弄下去,过完算了,有那么难吗?

“他在威胁我,他拿这种事情来威胁我。”卫含章看着俞寒笑。

哪怕,昭定帝只是想出气,想充当正义的使者,要收拾晏家人为卫含章出气,那也早收拾了。现在晏家人安安稳稳的还伫立在上京城,不就是因为皇帝已经高擡贵手了吗?

那人家用性命铺路,自己又还给他递台阶,他何苦不接?

难道自己在那人眼里就那么贱吗?要,求着他,去宽恕自己仇家?

“俞寒。”

俞寒低头递了片参片给他。

虽然陶大夫千叮咛万嘱咐,定要卫含章少吃参片,但是这种时候,俞寒自然也知念叨什么身体要紧,保重自身什么的,不合时宜。

“要喝酒吗?”显然,俞寒也觉得喝酒伤伤身,比直接气狠了,他万一一个想开了,要撂昭定帝的挑子,来的事情小。

而且他显然不是说说而已,俞寒拿出酒囊就开始给卫含章一边的碗里使劲倒酒。

碗中的液体哗啦啦地响。

“咚,咚,咚”的敲门声伴随着水声响起,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听说侯爷在这里吃饭?”

来人没有规矩,嗓音欢快,俞寒手上一顿,没有收住倒酒的手,于是,真给卫含章倒了满满一大海碗。

宁怀沙不好好进门,侧身顺着门缝跟做贼似地缩进来,“俞将军,您这是做什么?”语调仍然活泼,犹像个见着了正在做坏事大人的小孩儿。

宁相挑着眉,歪了头,看看卫含章身上衣服底下缠有绷带的部位,又再看看桌上满满当当全是酒的碗,然后看俞寒。

俞寒一个激灵,他这是什么,被人家正主正抓着霍乱主公?他必需得解释清楚了!

不然日后枕边风一吹,下一个做出气筒的,就不是军中伙夫,而是一个姓俞的。

“相爷,我可以解释。这不是侯爷他气……”气不过晏小将军没得到封赏,在这儿发脾气呢。

卫含章擡动了一根手指。

俞寒会意,这人不想宁怀沙搅和进这件事里去,他嘴上的话立马转了个弯儿,“他气不顺,犯毛病呢。属下原先是坚决顾念侯爷的身体,不肯给倒一丁点。奈何,侯爷他实在嘴馋,对属下是威逼利诱,棍棒相加。属下实在受不住,无奈,才委曲从顺。”

“但属下对一应罪行供认不讳,认打认罚,妄求宽大处理!”

又递参片又倒酒的俞寒,脸不红心不跳,说完还抽抽两下,看起来,委屈的不行。

卫含章,“……”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俞寒唱戏还有两把刷子?

看来,军中所传的俞将军有十八般武艺,可谓一点都不掺假啊。

“俞寒,我看你真的是活长了。”卫含章是要他别透露出自己的不满与宁怀沙,宁相万般皆好,但是胆子同样也很肥,不到最后一刻,卫含章是真心不希望他和昭定帝针尖对麦芒。

但同样也不想背这黑锅啊,瞧瞧这人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俞寒不理他,直接对宁怀沙笑着道,“相爷,今天营里吃好的,我再让人给您煮一碗来?”

虽然宁怀沙清楚,俞寒就只是找一个出去的借口,但他看见卫含章面前那一盆,比他自己的头都还大的碗里面装的不明糊状物,下意识的身体反应就是,猛地摇头。

俞寒,“……”

相爷,您知不知道您这样子,我会很下不来台?

然后他突然想到,自己不能在卫含章面前显得太娇气,宁怀沙又艰难地开口,“那有劳俞将军,……,不,我和侯爷一起吃这碗就够了。”

天杀的,要这样的再端来一盆,他今天就活不了了。看来军中伙食的改善刻不容缓,真的是,将士们在外面奋勇杀敌,哪儿能还没有正常的饱饭吃呢。

俞寒瞅了眼那碗的糊状物,笑了声,“那行,我去给相爷拿双筷子。”

说完,他就脚踩风火轮,麻溜地出了门去。还把门又重新关的死紧,遣散开最近的亲卫,就留一个年纪还小钟乐正来做跑腿使唤。

卫含章知道出去拿筷子的人不会再回来,侧头对宁怀沙笑着道,“怎么这么早来,吃过饭没?坐。”战事还没有进入十拿九稳的阶段,这人此时奔赴前线,无不危险。

“来的不早,还晚了些呢。”

宁怀沙这下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然后将满腔热情捧至卫含章身前。

青州不比上京城,没有沿街卖花之人,相关店铺也没有。但他来见卫含章,实在想要送一些生机勃勃的东西。

所以半途转道,去了趟山间,折取那一支美好。

一支鲜嫩梅枝,上面吐露着含苞之花,明丽的颜色仿佛光亮了整个室内。

“侯爷,早梅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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