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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度之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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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他哥并没有只寄希望于昭定帝身上,还寄予了自己一份期盼呢?

被人需要的感觉是不错的,被心中恋慕的人需要的感觉是极度美好的。宁怀沙觉得自己都快要在朝堂之上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得一份这样的期许,宁怀沙自觉这堪比金榜题名、琼林宴友。状元他还中了两回,卫侯托与他希求却是头一遭。

卫含章没有明言过,但这里头的心有灵犀不更让人着迷么。

“卫侯确实不该如此涉险。”昭定帝表了态。

冷水滴进了热油锅,油花儿飞溅而开,朝堂之上的人瞬间神色各异。

若非不是在朝堂,若非不是有御前失仪这样的重罪在众人头上悬着,此地定然可以堪比闹市。

皇帝的一个“不”字意味着什么,这堂上站着的人没一个不知。纵使昭定帝的这话里面有许多修饰词,但核心基调已定。

皇帝不会莫名其妙给人搞些虚虚实实的东西,也不需要故意试探试探那些个对皇权起不到威胁的谁。当然,这种时候,皇帝认不认可谁的行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向着的方向是什么,皇帝对卫侯此行的态度是什么。

“陛下,臣认为卫侯纵然涉险,但身先士卒,护佑百姓,也勇气可嘉,德行可表。”叶衍华出列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这一位向来的中立派居然会在帝王表示了否定的态度之后进行驳斥,算十分罕见。

“陛下,东南与上京唇齿相依,臣认为卫侯死守东南未必不是在尽心竭力保护上京。”帝师江千也不再揣手而站、闲听论道。

“陛下,国库亏紧,若要应吴人要求,必得增添赋税,此番战事农人遭难,丁壮赴战,若再增税赋恐将民不聊生。”户部温鲤没有直接表态,而是十分迂回的告诉昭定帝此战如果打赢或者两国就此罢休,都还好。要是按着吴人的要求赔款议和的话,那民不民、国不国的情况多半就不远了。

“陛下,神机营复刻出了吴人的火统,火力远胜箭弩。若让先前训练有数的弓箭手转习火统的话,所费时日不会超过十日。”工部张尚书则表示了己方武器的进展,这又是另一种程度的对卫侯之行的支持。

......

皇帝说了“不”,但先前潜藏于水底的人跃出水面,各据理据的表明了对卫侯的支持。

甚至都没给那些奴颜婢膝、趋炎附势之人顺着昭定帝的话,说两句的机会。

宁怀沙自认为自己已经算对个人情绪的掌控极度到位的人,那一瞬,他都没忍住略微擡头看了下昭定帝的神情。

皇帝无悲无喜地审度着众人。

他有比上述之人更有说服力的论据,但宁怀沙知道自己不必此时拿出。

因为比皇帝说话内容更重要的是,皇帝为什么要说这话,他说这话是想达成什么目的,想看到什么情况。

就此而言,昭定帝相当成功。

一句话的事,昭定帝此时大概心里已经相当清楚,站向卫侯那边的人大概具体都有哪些了。

顶着皇帝的压力为卫侯说话,那可比顺着皇帝的意思附和几句要难的多。此时站出来的人,支持卫含章的力度和决心一定不会少,哪怕他们和卫侯平素交集不多,哪怕他们以往并未帮卫侯说过话,也没受过卫侯的具体恩惠,哪怕于公事上他们兴许还有些许龃龉。

就是不知道卫含章在知道自己不惜以自身为饵,冒着身死道消及事有不成便会搭上半生名誉的风险,而换别人的最大安宁,那人却会以此为引,探询一番朝中人的站位选项时,会不会伤心。

随即宁怀沙就释然和高兴了。

他不认为在卫侯心中有任何人逾越的了国事去,卫侯此举不是在护某个人的安然康宁,他是在护佑上京城不受敌人侵犯,捍卫的是越国国都的绝对安全。

所以昭定帝越像赏罚分明、权术合宜的明君他越是安全,越是被卫侯保护。与此同时,他离卫含章就越是远,二者绝无兼得的可能。

若左湖执意要只捍卫皇权,而与越国的核心利益分道扬镳,那兴许他跟卫含章的确实便只用论君臣,不必再提故旧。

宁怀沙庆幸自己能及时找到系统的失漏,修改任务,绝不让自己站去越国的对立面。

昭定帝的那一句话实在是高明,也大概确实让他得到了丰厚的东西。

但是宁怀沙犹想提前放鞭炮给左湖庆贺万寿。

这位陛下应当清楚有所得就有所失,他使惯了卫侯这把锋利无匹的寒刃,如何还能奢望再无有间隙地去触碰卫含章那炙热滚烫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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