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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在弦上(依言加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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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含章麻木不仁,不予回应。

系统在给宁怀沙疯狂示警,告诉他任务走势发生了重大变化,卫含章在这个世界的重要性在断崖式下降,吴越两国的综合实力差距在飞速拉大。

警报不是卫侯出了事,是卫含章的重要性指数崩塌。

没有时间给宁怀沙考虑两者间究竟有何联系,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怀沙发疯似地冲进太和殿,扫视一番周围的场景。

场面诡异而又正常。

皇后在泣泪,太子和王德跪倒在地。昭定帝慌了神,而卫含章仿佛失去了和这个世界的纽带和联系,茫然到近乎天真纯粹地看向他那双发着颤的手。

宁怀沙摸不准卫含章究竟怎么了,他凭着本能的意识,打下了卫含章的双手,揪住他的衣襟,狠拽了人一下。

“卫含章,你无诏擅闯大殿该当何罪?”

“天家之事陛下自有圣裁,侯爷,您这是在威胁陛下吗?”

“东南吴军二十万精锐压境,李愚之计唯勇猛和死战四字。卫侯,您是要在危紧关头撒手不管,缩身于陛下之后吗?”

有什么难听的,宁怀沙就说什么,没有管场合,没有管对象,也没有管对面人的脸面。

破破烂烂的越国需要强有力的黏合剂来保证其不坍塌,需要坚毅之躯来托举上面的璀璨繁华。

这一遭,宁怀沙仍然做不了一个君子,甚至都没有了资格做一个可以扯阴暗夜色来做遮掩的小人。他在做刽子手,亲手要卫含章拾掇起散落碎裂的甲胄,以迷茫无助的血肉之躯为越国撕开明光大道。

同时,他敲着系统,问询,能送侯爷去现代吗?

衰朽之木不可独支大厦,如果卫侯终成过往,他哥握不了刀剑之时,他总得要为卫含章谋一谋生路。

系统回应,“尊敬的宿主先生,非常抱歉,您现有的积分尚不足以支撑此项服务。温馨提示,目前您的任务处于一级红色警报状态,请您采取积极措施,遏制事态发展。”

宁怀沙拉黑了系统,这个没用的蠢货。

昭定帝坐回首座,呼出一口气,敛尽了脸上的笑容。

他不仅是左湖,台下的人也不能仅做卫含章。

和他一同由过往一路走到如今的卫含章,他自然万千喜欢,希望百般怜爱。

但天不假仁,他只能选卫侯。

他才明白这一局,何曾是在逼请卫含章走到他身边去。他是在逼迫自己二选其一。

左湖的心都在滴血,这一遭,他又何只是在舍弃卫含章啊,他是在连着左湖都一起刨去。卫小世子和当年的太子殿下,卫含章和左湖,必须成为过去式。留存于世的,只能是昭定帝与卫侯。

“都跪下吧,听朕旨意。”

从今往后,朝堂之上没有特例。

“即日起,废左璘太子之位,另择吉日封为康王。迁出东宫,于宫外赐府别居,任神机营令官。望知为臣子之本分,尽忠孝于家国。”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左璘领旨谢恩。

然后,昭定帝看向了台

“卫含章,往上都是朕成全你,过往功过一笔皆消。从今以后,莫与朕提故旧,你认否?”

“我认,陛下。”

卫含章阖眼静心。

“那卫侯,朕令你即刻赴往东南,不得有任何闪失。若怠工失职,依律严惩,计罪并罚,朕绝不姑息。你领命否?”

“末将领命。”

甲胄钢盔下的卫含章一面之露,众人就齐心合力地将他扼杀在了太和殿上。

“见卫卿心神不定,李愚便也不必带了。”昭定帝见卫含章眨了一下眼,“朕不是不仁之人,他既有心悔过,便依东南局势,定其生死吧。”

无用而有过之人,本该去死,但现在可以加做压在卫侯身上的砝码。

“臣代李将军谢过圣恩。”

“都退下吧。”

步出殿外,卫含章神色如常,步子都没乱。反倒是宁怀沙站立不稳,踉跄几下之后,便栽倒在旁边的栏杆处。

人接受不了信仰坍塌。

更接受不了亲自去抽去自己赖以生存的梁木后,还去跺两脚,以防其死灰复燃。

在宁怀沙拽住卫含章衣襟,对上他那双眼睛时,宁怀沙才知道为什么昭定帝会仓皇至无措。

他用尽全身力量和对这人的所有信仰,也只说得出那三句。

沟渠倾尽所有,也弥补不了瀚海缺失的一角。

寡陋之物何以补磅礴?

他便知道了无论自己和昭定帝做什么,都是在掩耳盗铃、饮鸩止渴。

原不是卫含章不接受他,不接受左湖,而是他收了力道,温和地包容着湖泊与浅滩。

不是卫含章不鲜活明艳,引人侧目,而是卫侯几近于神,已非他人可堪并肩。

所以,没人觉得卫侯回京两日不到时间里,经多重磋磨,料理如许事务,仍精神抖擞,有何不妥。

百战百胜,打东南宵小,该如饮水吃饭,众人不自觉地将这样的目光投向卫侯,也没觉不对。

“我早与你说过,不要把我放在神龛里,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卫含章站到宁怀沙身前,伸了只手给他,“来,起来。”

宁怀沙满目哀凄,眼含泪光,仿佛在悼亡谁,“哥,你能赢吗?”

“我不知道。”

卫含章坦然明示,江郎有才尽之日,黔驴有技穷之时,天赐予的奇才,时机一到自该归还自然。

“但总比让李愚和俞寒去胜算大些。抽调西北和东北军回京吧,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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