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1/2)
箭在弦上
张皇后和左璘才到太和殿,就见从里面出来的宁怀沙。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宁怀沙相当端正地行礼。
虽然以后宁怀沙再怎么行事,都不会再碍着左璘,但是之前他可确确实实是张家的心头之刺、眼中之钉。对着他,张皇后摆不出好脸色,却也拉不下脸给人脸色看,“宁相不必多礼。今日朝堂上的事,本宫还未谢过宁相。”
“娘娘不必谢臣。卫侯既然帮着殿下说话,臣曾受恩于卫侯,帮着说一两句,也算投桃报李了。”
这个时候,宁怀沙的八面玲珑好像死机了般,上面那话可以翻译成,我只是为偿还恩情,顺道帮了帮而已。不是想为太子说话,不必自作多情。
“本宫和殿下不是不知礼之人,该谢的,总是要谢的。”张皇后点头微笑。
谢完了,我们也就那样,各走各的道,各管各家的事。
宁怀沙思度了下,这位皇后向来是想一出就有一出的,还老喜欢拉他哥去搽屁股。
刚才他才给昭定帝献上了李愚的迎吴军方案和李氏行兵布划图。
尽管李大将军已经绞尽了脑汁,那些玩意儿也堪称“绝妙”。
但凡有点军事常识,就知道那和写好就可以往垃圾桶里扔的毕业论文没什么两样。
只要昭定帝有脑子他就会知道,拿李愚那蠢货去挡吴国大军,不如算着吴军行军的日子,开了上京城门来请他们欢度万寿节。
他没多说让卫含章出战的好处。
卫侯战无不胜,这张越国的底牌谁人不晓?
这个时候,皇帝该如何决策,局势十分分明,但宁怀沙不愿意再给这人搭桥,再像当年那样做那个小人了。
左湖不是想既留卫含章养病,又稳着东南局势吗。事事想两全其美,哪有那么好的事。陛下亲手做决定,那他哥自然就会知道,他的那位三哥真正看重的,是什么东西。
别整日惺惺作态,给谁看呢。
面上,宁怀沙只是笑了下后道,“东南局势不稳,陛下心忧国计。娘娘和殿下有什么事,不如改日再同陛下商议?或是臣自请去东宫一趟,请请侯爷?”
昭定帝心情正不好,你们要不别去触这霉头了?
哦,我打眼见着两位要说的事,可能昭定帝心情愉悦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好效果。如此,需要我去请一趟卫侯吗?
借着卫侯还在京城,您二位出了什么事,他还能帮忙劝说一二。
我这去一趟,至少让侯爷知道,你们两又要去犯傻了。不至于一会儿,又不清不楚地被绞进局势,还得收拾烂摊子。
夫妻之间理应比君臣更加亲密无间,结果,她的夫君高不高兴要别的臣子来提醒,她做点什么事,还要去请别的臣子来保驾护航,未免她的夫君迁怒于自己。
这世间怎么会有此等好笑之事?
张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瞥了宁怀沙一眼,不与他再言,便往殿中走去。
半道之上,张皇后想到什么,终究是苦笑连连。
依照昭定帝的脾性,这一时,要顺势将左璘贬做庶人,要废她的后位,也不无可能。
但她回不了头,也不愿意向这种事低头。
左璘觉察到张皇后的一顿,放开了她的手,跑到了宁怀沙面前,给他行了一礼,“有劳相爷了。孤会念着相爷和侯爷的恩情。”
宁怀沙笑着回礼,这种事当然对张皇后残忍。但是他哥又没错,没的平白无故倒像欠了他们夫妻百八十万一样。所以,帮忙可以,出场费总得算算吧。
东宫之中,望着偏室的那道门,宁怀沙扬起的手顿了下。
从本心出发,从过往到如今,他都万分不想这人涉足皇家之事。
但手还是落了下去。
门扉被拉开,卫含章就想知道这上京城是个什么风水宝地,从太和殿到侯府,再到东宫,没一个地方能让人好好睡一觉。还不如御花园的石缝里清静。
见着那个眉眼间满怀笑意的人时,卫含章端挺的肩落了回去,斜靠向门框,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有了笑意,“不是扎根到地里,挪不动脚了吗?这是生藤,长过来了吗?”
宁怀沙觉得这时候适合花点积分跟系统兑朵花来,告诉卫侯,他不仅会生藤跟着他蔓延,还会开花讨人喜欢。
但是实际上,他有点接不住卫含章的戏。
不是因为他应对不过来玩笑话,而是他贸然上门,卫侯倘若精力充沛,一定是开门见山直接问他,怎么了。
然后与他说事。
好比昨夜他和左珉说完事后,等在室内的卫含章一样,他会明示“二殿下的见解不错”;好比在回廊处,他会直接开口问“想和我说什么?”。
他哥这人,不会露疲态于人前。
于是,愈是疼愈是笑,愈是精力不济愈是与人玩闹嬉笑。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不知道因为何事要去找陛下。我瞅了眼形势,怕会发生大事,所以过来给您说一声。”宁怀沙省去所有的寒暄和话术,直接将要害点给卫含章。
卫含章低头挑了一下眉。
五年前,这人找自己,是要阻拦他去截召制止昭定帝废后。今日,这人同样上门,干的却是相反的事。
他先摸出瓷瓶,咽下两片参片,而后开始整理袖边与衣襟。
宁怀沙跑这一趟的路,自也不是卖卫含章的好的。
所以,不在乎卫含章有没有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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