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接吻(文案内容) 他咬住了她的唇珠……(2/2)
虽然之前他曾无数次想过要杀死弟弟和父亲,替自己报仇,但这次不同。
他甚至想象到利刃划开弟弟脖颈时的模样,鲜血会溅落在庄蘅的衣裳上,而她对着他那样明媚的笑容便会消失。
他不愿意看着庄蘅那样对着谢容止笑。
所以他宁愿谢容止死了。
庄蘅同谢容止在后院之时,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死死地盯住了她,让她不寒而栗。
她猛地回头,却没看见什么人影。
谢容止问道:“怎么了?”
“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看着我们。”
像鬼。
平静地窥视,不动声色,却让人不寒而栗。
谢容止笑了笑,“我方才好像看见二哥了,不过不要紧,他不会来打搅我们的。”
庄蘅点头。
谢容止带着她去了水榭之上,此处可饮茶赏景,夏日里也算是个清凉的去处。
两人刚落座,庄蘅却远远看见了谢容与的身影。
她本能地往谢容止身旁缩了缩,谢容与看见,心底愈发不悦,待走近,谢容止却已经先发制人道:“二哥怎么来了?”
谢容与没看他一眼,直接盯着庄蘅道:“庄四小姐,咱们的账,该好好算算了吧?”
谢容止蹙眉,“二哥,四小姐已经同我订婚了。”
谢容与唇角泛起一丝笑,他的声音低沉,却让人听得心里发冷。他微微倾身,在他身边道:“你最近真真是愈发讨人嫌了,有时候我真是控制不住想杀了你,这可如何是好,弟弟?”
庄蘅听着便白了脸。
非人哉,大逆不道,还要弑弟哇。
谢容止知道他所言绝非玩笑,不自觉后退了几步,强撑着道:“无论如何,你总不能当着我的面对四小姐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庄蘅心想,这好像同谢容止确实没什么关系,就算谢容与生自己的气,也不该牵扯到他身上去,于是弱弱开口,“谢侍郎,你我之事同三公子无关,你莫要牵扯到他。”
谢容与冷笑,好一对深情眷侣,倒是处处维护彼此。
他眸中闪过怒气,“好啊,那庄四小姐便自己出来同我走一趟吧,我有些话得好好问问你。”
庄蘅想说“不要”,但瞥了眼他的脸色,觉得自己若是敢说不,后果可能更不堪设想。
于是她只能慢慢挪动到他身边,没什么底气道:“我同你去。”
她跟在他身后慢慢地往外走,谢容与却没了什么耐性,待到无人处,直接转身,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尔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庄蘅惊了惊,在他身上挣扎着,“你放我下来。”
“你若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便安静些。”
于是她立刻住嘴了,任由他将自己抱进了房中。
他将她放下,靠近,直直地看着她的眼,“庄蘅,你还真真是个小白眼狼。”
“是谁之前一直求着我让我帮你,甚至不惜深夜闯进凝祥宫?”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好,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谢容与冷笑着,坐下,将她拉向自己,逼着她跪坐在自己身上,尔后伸手搭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则慢慢捏住她的下颔,“那晚,我们就是这么说话的,想起来了么?”
庄蘅不觉红了脸,尴尬地垂眸,不去看他。
“不对,好像还要更亲近些。”
他说着便玩味地笑了,漂亮的眼里闪着光。他的气息不断靠近,两个人在无人处耳鬓厮磨。
庄蘅想躲,却被他摁住了后腰,根本躲不掉。她不自觉便软了身子,下意识闭眼,颤着睫毛。
他看向她的唇,手指轻轻复上去,慢慢摩挲,尔后低头,似乎要碰上她的唇。
她吓了一跳,赶紧开口道:“谢侍郎……”
“嗯?”
“那晚我们倒也没有如此亲密。”
那晚他们可没有接吻。
他呵了声,“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了么?”
庄蘅一时语塞,没想到他是故意给自己下套,只能毫无底气地解释道:“我方才才想起来的。”
他松手,挑眉,“看来还是得这样回忆才有用啊。那想必你也记起来了吧,当时你是怎么苦苦哀求我的。”
“我是想起来了,但是我现在改主意了。”
“改主意?”
“我想了想,我嫁进谢家倒也不是不可以。至于之前说好要帮侍郎的事,我自然还是会尽我所能,所以侍郎不必担心,救命之恩我还是会还的。”
她有些犹豫道:“所以侍郎……在气什么?”
这句倒是把谢容与问住了。
他在气什么?
庄蘅本来也就无能为力,能改变她嫁进谢家之事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她甚至还承诺继续在庄非的事情上帮自己,所以她所作所为,并没有对他的计划产生任何影响。
即便她选择嫁进去做谢家和国公府的筹码,也并不妨碍他的动作。
所以他的怒气到底是对着什么?
谢容与一直是个心如明镜的人,他把自己看得很明白。所以即使此刻他不愿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因为庄蘅要嫁给谢容止而愤怒。
他可能真的是因为同庄蘅相处久了,所以不愿把她拱手送人。
他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是什么,应当只能算是天长地久的舍不得罢了。
谢容与擡眸,没有回答她的问,反而道:“只是我看你,似乎十分乐意,同谢容止相处也是乐在其中。”
庄蘅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只能道:“我同三公子相处确实很惬意舒适。”
她刚说完,便觉得放在她后腰的那只手紧了紧,逼着她又往前靠了靠。
他的手拂过她的脸,“怪不得,同他在一处时也笑得那样舒心,同我在一处时也没这样笑过。”
庄蘅心里有气,索性直接道:“因为三公子不像谢侍郎,他性格温和,同我说话也轻声细语。”
谢容与咬牙,克制住自己心底的嫉妒和愤怒,只是低声道:“莫要在我面前说他的好话,也莫要让我看见你是如何对着他笑,否则我真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她白了脸,“侍郎一直都是如此吗?就这般喜欢滥杀无辜?”
他一直对自己手上的鲜血不加掩饰,他是什么人,他很清楚,早就没有退路。但现下被她这么一问,他却说不出口,没有办法干脆利落地承认他就是个豺狼成性之人。
因为他一旦承认,就是在承认自己同她云泥之别。他满腹算计,不择手段,和单纯胆小的她有着天壤之别。
于是他没有开口。
但他知道,这不太妙。
他不齿于在她面前表现真实的自我,何尝不是一种软肋。
他心底的情绪格外复杂,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本来就不该招惹她,但看到她同谢容止在一处时,还是会怒火中烧,甚至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那一刻,他不管她是弟弟的心上人,不管她即将嫁为人妇,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她只能是他的。
庄蘅并不知道谢容与心底的想法,只是见他迟迟不开口,只能道:“谢侍郎,你若没有其他的事要吩咐,那我便先离开了。”
他却擡眸,一字一句道:“坐好,莫要动。”
“谢侍郎还要做什么?”
“乖乖陪我坐一会,我便放你走。”
庄蘅只能继续软着身子坐在他身上,垂眸,不去同他对视,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正在她身上不断逡巡着,游移着。
那目光从她的脸上滑落到锁骨,再一路向下,那般炽热,她只是被看着,便不自觉身上发烫,好似被他一件件剥开了衣裳,露出白皙的肌肤。
她刚忍不住,准备开口问他可不可以离开,却见他忽然伸手,手指碰上了她的唇。
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子不自觉往后仰,他的另一只手却立刻往前揽了揽,不容许她与他之间有任何的距离。
谢容与方才一直在看她。
面前的小姑娘根本不禁逗弄,他几乎什么也做,她却已经红了脸,身体也愈发烫了起来。她的眼眸里像是含了一汪水,丹渥之态更显娇俏,让他心底的欲望叫嚣着,似乎随时要冲出来。
此刻,他心底的烦躁不安全部转化成同她肌肤相亲的蓬勃欲望。
他一直是个干净利落的人,一旦正视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欲望,便不会压抑它们。
他不想看着庄蘅同谢容止亲近,所以他必定不会让她嫁进谢家。
他想得到她,所以她必定只能是他的。
从幼时起,他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
毕竟正视欲望才会让他走得更远,走到如今的位置上去。
他垂眸看着她的唇,用指尖一点一点擦去她的唇脂。
庄蘅并不明白,却只觉得唇上,连同他的指尖一起,都烫了起来。
她不过是涂了唇脂罢了,难道这也让他不喜欢了吗?
这个人还真真是蛮横无礼。
她不敢忤逆他,只能弱弱开口,带了些许委屈,“我的唇脂不好看吗?还是,谢侍郎不喜欢这个气味?”
他让她待着别动,她也乖乖听话了,现下凭什么又要擦掉她的唇脂。
“都不是。”
他收手,看着没有一丝唇脂的红唇,淡淡道:“我不大想吃你的唇脂。”
他只是想吃她的唇罢了。
庄蘅没反应过来,但觉得不大对劲。
谢容与却已经将全是唇脂的指尖离开了她的唇,慢条斯理地拿出帕子擦了擦,尔后随意地将帕子扔在一边,将手重新搭在她的脖颈上,捏着她的后颈亲了上去。
庄蘅彻底蒙了。
她根本没想过他会亲自己。
按理说,他应该想杀了自己才对啊。
他又不是自己的官配,不可能喜欢上自己。
难道是想先占了自己的便宜,再好好报复自己吗。
无耻啊无耻。
她脑中乱乱的,也根本不会接吻,只能木木地闭眼,任由他动作。
他咬着她的唇珠,含吮着她的唇,用唇舌同她纠缠,却仍不满足,逼着她张开贝齿,再继续□□着长驱直入。
庄蘅被吻得轻喘着,身上烫的像是要烧起来了。她想推开他,他却仍旧吻得执拗,她只能蹙眉,张口狠狠地咬了他的唇。
他顿了顿,感知到唇上的疼痛,却不以为意,仍旧不断在她唇上索取着。
他不放开她,她也不松口,直到他的唇上流下了血。庄蘅闻到血腥味,吓得一哆嗦,只能松了口,而他见了血,却愈发兴奋了起来,喘息着同她继续纠缠。
她还是不够了解他。
他根本不畏惧任何疼痛,有时,疼痛只会让他更兴奋。
要想伤害他,还是得在他的心口插上一把刀。
更何况,此刻,唇上虽有疼痛,但比疼痛更先袭来的,却是她的香气和温热的气息,它们包裹着他,让那一丝丝疼痛显得更不值一提。
半晌,他才终于满足,放开了她。
庄蘅怒目而视,看向他唇上的伤。
他却只是擡手,用帕子拭去血迹,面容轻松,“这伤不了我,下次你还是随身带着匕首,好捅进我的身子给你解解气。”
她忍不住轻颤道:“你疯了吗?”
谁会像他一样,随身带着匕首捅人。
“你凭什么亲我?”
“我为何不能亲你?”
庄蘅本来应该很愤怒,但奇怪的是,她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生气。
“我马上就要嫁进谢家了,你这样做大逆不道。”
她该唤他一声兄长,这是赤裸裸的……通奸。
大逆不道的私通。
他笑道:“大逆不道的事我做得并不少,庄四小姐。”
她咬牙,冷声道:“我不喜欢你碰我。”
谢容与听了这话,眉眼却冷了下来,“那你喜欢谢容止碰你?”
“他碰我怎么了?我们马上就要成正经夫妻了。”
“庄蘅……”
她却已经从他身上下来,抹了把唇,“谢侍郎,以后等我嫁进谢家,也望你能注意些分寸。我的话说得很明白了,我不喜欢你碰我。”
她说完便推门离开。
谢容与是个丧心病狂的反派,所以他做的事不需要逻辑支撑。他恨她,想要折辱她,所以过来亲她,而不是出于喜欢。
毕竟他根本不可能喜欢她。
嗯,一定是这样。
庄蘅的脑袋只容许她得出这样的结论。
于是她气得红了脸,恨不得折返回去打他一巴掌。
但打他一巴掌说不定会激怒他,让他动刀子,更何况说不定也不会让他愤怒,反而会让他兴奋。
他兴奋的点很奇怪,让他流血他会兴奋,羞辱他他会兴奋,让他受伤他更会兴奋。
总之,他并不是个正常人,她能做的,只是离他远一些。
总有一天,她要把他绑起来,反过来强吻他,让他感到被羞辱的滋味。
哼。
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她还没有本事骑在他的头上。
她忿忿地往外走,不料谢容止一直在水榭处等着她。
他看见庄蘅面色发红,狐疑道:“你们……说了什么?”
庄蘅强装镇定道:“没什么。你也知道,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一直都想杀了我,方才也威胁了我几句。”
谢容与对她一开始确实有杀心,他也知道。
“只是后来二哥还救了你,也同你较为亲近,我以为……”
以为他们会在私下里达成了什么交易。
她现在已经打算好至少在表面上和谢容止站在同一边,于是赶忙解释道:“没有,他虽救了我,但我也不知他为何会救我。”
谢容止放心地笑了,“那便好。你也知我二哥是什么人,离他远些总没错。你放心,等你嫁进谢家,我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他伤害你分毫。”
庄蘅很赞同他对谢容与的评价,但对他能不能护自己周全很是怀疑,却也只能微笑点头,“好。”
府中宾客散得差不多,庄蘅也该同周氏回国公府。
她又去同庄窈说了几句话,庄窈却对她道:“我先前便不该帮谢家,让你嫁进来。只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谢家的事,为何不让谢侍郎帮你?”
她想,谢家没一个好人,嫁不嫁进谢家都是个死局,但好歹谢容止是她官配,嫁给他后,他必不能让她死了吧。于是她宽慰道:“阿姐,你莫要担心我了,我嫁进谢家还能常常同你作伴呢。”
庄窈叹息着,没有再开口。
庄蘅抚摸着她的肚子,“阿姐,你身子一直不大好,有孕了也该多加注意。”
古代女子产子更加艰难,多的是一尸两命,她也知道。
更何况她的那位姊婿对庄窈也一直漠不关心,相比于他的妻,他更在意的是他的子嗣。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他们也只会格外淡漠地要求保全孩子。
但孩子也只能算是母亲的产物,更重要的应该是母亲本人。庄窈身处的这个时代,子嗣,尤其是儿子,常常凌驾于母亲之上,甚至是母亲的生命之上,所以她应该不会明白这个道理,但庄蘅还是希望她能明白。
庄窈笑道:“我知道,我自然会多加注意。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庄蘅点头,这便出去,同谢家众人告别,尔后便随着周氏上马车。
她回头,四处看了看,没有看见谢容与的影子,于是心里格外庆幸,幸好最后不用再看见他了。
她放心地向前走,下意识地伸手,想让芙蕖扶住自己上马车,然而扶住她手的人却并不是芙蕖,那双手冰凉,却格外熟悉。
她回眸,看见的却是谢容与的脸。
她顿时脸色煞白,身后谢家众人也是同样的脸色。她想抽手,却挣脱不得,只能任由他扶着自己上了马车,尔后他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想嫁给他?”
“除非我死了,否则永远不可能。”